当然这里面的有一?些是郑文根据之前她在虢城行得到的一?些情报猜测出来?的。
宋国势力不如突发起来?的晋秦,这盘踞北方的两国势力在这几年渐渐变大,对南方诸侯国就是一?个威胁,而宋国首当其冲肯定就需要面对晋国的冲击,因此它决定先下?手为强,联合鲁楚两国,打着为携王、匡扶王室的名义和晋国打着携王是叛逆之人、他必须为平王讨伐逆贼的名义,这两国联合着其他一?些小诸侯国直接在卫地干了?起来?。
在知道这件消息的当晚,郑文又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不再如同上次一?样?被黑沉的天空笼罩,她什?么也看不见。
梦中的天空虽然依旧昏暗,可是还是可以看见天光,此处似乎是在一?片平原上,杂草丛生,她骑着一?匹马带领着一?军士正在战场上冲杀,比起他们的人,对面的敌人却像是一?大片黑色的乌云,涌上来?时足以让他们淹没在其中。 她的心中充斥着肃杀,整个人身上全是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敌人的。
身上的伤口被刀剑割裂开又快速愈合,在她周围已经?快要空出一?片地带,周围的敌人都在不断地后退不敢上前时,一?只箭矢隔空向她射了?过来?,正中她的胸口,血液流了?出来?。
刹那间,她半跪在了?地上。
刹那的惊悸和心口的绞痛让她突然醒了?过来?,郑文看着黑沉的房顶急促地喘着气。
她梦见了?战场。
她在战场上杀敌。
一?时之间,郑文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预言梦还是她平日里听了?太多的两国兵戈方面的事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等心缓解下?来?后,郑文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觉得有些凉意,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起了?床榻,一?阵寒气顺着她的脚踝向上蔓延让人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她推开窗户,外面一?片雪色,天空中不停地有雪落了?下?来?,在地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
下?雪了?。
郑文脸色刹那间一?变,赶紧披了?衣服在身上,检查过霍仲,发现对方并未发烧后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皱了?眉头,对方体温太低了?,她拍了?拍霍仲的肩膀。
“霍仲,霍仲,快醒醒!”
拍了?好几下?,霍仲才醒了?过来?,眼睛睁地很困难,叫了?一?声女公?子,郑文把屋子里面的被子都放在他的身上,说道,“外面下?雪了?,你自己注意别再睡过去,我先去隔壁看看七娘子和吴媪她们。”
这天气太冷了?,人在睡梦中很快变会失去意识,因为体温下?降而被冻死,一?点音信都没有就没了?气息。原本才来?到这个世界时郑文还对在睡梦中被冻死感觉到不可置信,可后来?有一?年她的庄院冻死了?一?些人郑文才知道原来?真有人会在梦中冻死。
郑文穿好衣服好,依旧能感觉到冷气,直嗖嗖地向她脖子还有袖口处灌进?去,她站在院子里大喊了?一?声,“下?雪了?,下?雪了?!”
也不管别人听没听到,她快速踩着雪在咯吱声中跑进?了?七娘子的屋子里。
里面冷的跟冰窖一?样?。
七娘子和阿苓躺在一?张床榻上,两个人已经?因为突降的温度蜷缩在了?一?起,准确地说是七娘子已经?把阿苓当做一?个抱枕一?样?抱在了?怀里,无意识地哆嗦着身体,嘴里还在喊冷。
郑文摸了?摸两人的体温。
还好,不是太低。阿苓因为身上的伤明显温度低一?些,这般被七娘子抱着虽然于伤口有些不好,但也让她身体的温度没有下?降的太快。
她赶紧把两人叫醒,“七妹,七妹!”
七娘子很快就醒了?过来?,不过阿苓却是陷入了?昏迷,晚上才喝过汤药,估计有药物在作用,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七娘子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阿姊,用手揉着眼睛,有些好她怎么在这里。
郑文没时间去解释,只说了?句,外面下?雪了?,让她赶紧起身,然后她把阿苓搀扶了?起来?,又让七娘子把被褥都抱在身上,让她们一?起来?了?霍仲的屋子,这个屋子的床榻大一?些,多睡几个人虽然有些困难,但裹在一?起也温暖一?些。 七娘子看见霍仲还有些不好意思想?再问几句话话,却看见郑文穿着一?身单薄的冬衣已经?离开屋子向吴媪的屋子跑过去了?,她喊了?一?声都没有叫住。
吴媪她们屋子的房门被锁着,不过这种锁都是木锁,能很轻易地就被人打开,郑文强制毁掉后就闯了?进?去,下?一?刻就不禁哆嗦一?下?。
这个屋子竟然比阿苓他们的屋子还冷,吴媪和鸲家女儿躺在床榻上,脸色已经?隐隐有些泛青,不过两个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寒冷,蜷缩在了?一?起,可能已经?陷入短暂的昏迷中,如果这段时间不叫醒对方,由于体温下?降,二人可能很快就被会在昏迷中死去。
郑文快速上前,试了?试,发现根本没有法?子把人叫醒,无奈之下?,才又把七娘子叫了?过去,他们两个人合力一?起把人抬进?了?霍仲的屋子中。
狭窄的屋子迅速变得拥挤起来?,也迅速温暖起来?,床榻上铺了?好几层被褥,虽单薄可加起来?厚度也还算实在,也许这就是鸲他们往年一?家过冬要用的棉絮。
郑文找了?一?个陶盆子,把里面放上一?些草木灰后,还有一?些木头燃烧过的木炭,点燃,也能勉强当做碳火盆子,让屋子内温暖一?些,她把陶盆子放在榻上,让阿苓和霍仲两个伤者躺在一?旁先把手脚捂热。
然后她从雪地里弄来?一?些干净的雪,不停地揉搓阿苓的身体,还有吴媪和鸲家女儿的身体,感觉到他们的身上渐渐温暖起来?,把人叫醒见他们虽有些迷茫,可智尚在后才松了?一?口气。
阿苓看着郑文脸上的担忧抿着嘴叫了?一?声女公?子。
郑文笑了?笑,摸了?摸阿苓的头,“你继续睡吧,应该没事儿了?。”阿苓身上的伤口还在愈合中,此时正是嗜睡之时。
她说完这句感受了?一?下?,在这么冷的初雪天,她背部竟然出了?一?身汗。
这一?夜,就这么兵荒马乱地度过,等到第二天看见太阳光时,郑文还有些恍然。
他们出了?屋子,才发现村子里的屋子上面都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远远望去,不远处的山林也被大雪覆盖。 吴媪去准备吃食时,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哭声,她们出了?门,就看见了?被抬出门的人,有的人在昨晚睡梦中被冻死了?。
七娘子第一?次真正看见这副场景,在之前虢城中时她也不过听闻郑文提起过,那时她在虢城中宅院,屋子中有碳火,身上披着厚实的皮裘,听闻郑文提起也不过感叹一?句,这是她真正的第一?次亲自目睹冬天冻死了?人,那些人被抬出屋子时皮肤已经?青白,隐隐透着紫色,很是可怕。
她意识到如果昨晚她们睡得太熟,如果阿姊没有醒过来?,也许她可能也会变成那副模样?。
她有些不安叫了?一?声阿兄,郑文目光从那些村户上收了?回来?,对着她安慰的笑了?笑。
“回去吧。”她们现如今落难,谁也帮不了?,也许她们能不能安全度过这个冬天都是一?个问题。
安静地吃完朝食,吴媪和鸲家女儿去村子里帮忙,有好几个年老的人没有撑过去,昨晚直接冻死了?,郑文和七娘子把阿苓和霍仲的药煎好后就去劈柴,或者说是拾柴。
周围的山林还有一?些腐朽的木头,不用工具,可以直接拖回家,用来?煮食饭食再好不过,同时她们需要一?些硬木用来?烧出一?些木炭,鸲家的被褥也不太多,而且太过单薄了?,恐怕夜里睡觉还需要再生几盆火炉子才行,要不然被冻得根本睡不着。
大雪越来?越厚,郑文和七娘子她们上山也越来?越艰难,地面太过崎岖不平,而且身上衣物单薄,家中唯一?一?件厚实的皮裘给了?戍边的鸲,她们几盆都穿着里面夹层放着棉絮的衣服,不过吴媪用玉器换了?一?些衣物回来?,但她换的更多的是粮食,冬衣不多,而且皮裘昂贵,她更是不舍的。
眼见天气渐渐冷的人走不动路后,郑文心中决定这一?日再拾一?些柴回来?后就不再上山,结果她们和鸲家女儿刚捡了?一?些枯枝树木,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哼哧哼哧声音,还有雪地被踩的咯吱咯吱声。
七娘子僵住,鸲家女儿也有些害怕,“郑小郎君,好像是野猪的声音。”
村子里有不少人都被野猪伤过,虽然这野物的肉好吃,可是没有七八个人根本把一?头成年野猪整不下?来?。
郑文抽出了?身上的剑,这把剑她很少拿出来?,可能也就鸲见过它的真实面貌,自从到了?鸲家以后,郑文就用木条子把它裹了?起来?,平时看着也就一?个普通的木棍子,前些日子她偶尔拿着这个木棍子在院子里舞来?舞去,吴媪看不出究竟,鸲却说她剑法?颇好,已经?有了?一?定的气势,看样?子是师从名人,教她剑术的先生应该也是位极善剑术的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