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枝桠裹着厚厚银装,山桃枝头小骨的嫩色被重雪掩盖,一朵朵小花宛如沾了厚糖霜的石榴果,模样可人。零星几片枝下压着的花瓣未被雪覆着,依稀可见本来颜色,于万白丛中点缀出鲜艳。
“下雪了?”
傅煜不知何时坐起,捂嘴打了个哈欠后,懒散地交迭起腿,将手机翻面一扣,望向她。
惺忪的眼里烁着半梦半醒的微亮,如同寒夜里沾了露的月亮,叫人挪不开视线。
周元索性将窗帘拉开,令光透入室内,更多地向他泼洒。
“嗯,春雪,还真是少见。”
“别说你,我都没怎么见过。”
盯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雪屑,过往的记忆翻滚至舌尖,周元舔了舔唇,“这天不得吃个烧烤什么的?”
摸过床头柜上烟盒,傅煜擦燃火机,闷头狠吸一口,鼻尖溢出絮丝烟雾,“行呀,等会跟楼下说,院里有炉子。”
周元摇头,“我想去胡同里吃烤腰子。”
愣了一瞬,傅煜嗓中漫出哑笑,“你吃这个干嘛?”
“怎么?女的不能吃腰子?”
“怕你吃了补大发了。”
“你怕啥?你虚啊。”
傅煜下床,缓步走到周元身后,踹了脚窗檐下的垃圾桶,“能不怕么?你看看你废了我多少套。“
周元翻起白眼,“那你跟我去吃,正好以形补形。”
瘫靠上一旁的长椅,傅煜懒猫似的眯眼抻动腰背,尔后咬着烟嘴嘟囔,“有什么好吃的,脏死了。“
目光在他轮廓间停顿片刻,周元想起他一贯的矜贵挑剔,戏谑道,“你不会没吃过吧?”
傅煜不屑地哼了声,“傻妞,你为了个吃个烤腰子,花样还真多,激将都用上了。”
周元笑了,“吃不吃吧?”
“走。”将烟掐灭,傅煜拍了下睡袍,从躺椅上翻下,“一会儿正好你把安诚邦的事儿,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手机震动不息,去浴室路上,周元没忍住,又瞥了眼,问道,“不接么?梁旎奥打这么多通了。”
拧了拧眉,傅煜拍开盥洗台上龙头,厌烦道,“打我这儿有屁用!说不准这电话直接打到我爸那儿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