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联系过刘珈洛,那你多少应该知道盛耀姐姐的事了?”
沉思仁抬手,又沏了一杯茶,目光落在色泽浑厚的茶汤中,问的似乎很是不经意。
周元尚在深思,并未设防,下意识应了一声。
沉思仁将茶杯递到周元手中,淡淡问,“见过余芷吧?”
周元回,蓦地抬头看他,警觉搪塞道,“…当年她和刘珈洛在一起的时候…见过。”
“知道她死了吗?”
“啊?为什么?”
错开与沉思仁的对视,周元垂眸抿茶,等待他将谜团的面纱揭开。
谁知沉思仁不按条理出牌,不动声色打量她片刻后,纤薄的唇角微勾,“哦,不知道那就算了。”
一口气噎在嗓子眼,抬起头即看到沉思仁眼角的绵延笑意。
顶了顶齿槽,周元无奈,只得自己重启话题,“你说呀。”
展臂将人揽到怀中抱着,下巴搁在她头顶,沉思仁缓缓道来,”余芷早年吃了一些药,对精有影响,后来出了刘珈洛的事,精状况就更糟糕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害了刘珈洛。而刘珈洛呢,在她死前一直没有跟她断联系,也让她误以为两人之间还有希望。”
沉思仁下巴太尖,抵在头上微有些疼,周元抻了抻脖子,从怀抱中探出头,“后来呢?”
“她刻意接触了我姨妈以前的一个情人,在他嘴里挖出一些关于她父亲的陈年往事,以为拿到可以扳倒我姨妈的证据后,就去美国找了刘珈洛。”
沉思仁的叙述轻描淡写,然而周元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是要以何种方式撬开一个年岁足以作余芷父亲的人之口,令他愿意说出当年秘辛,其中需要付出的沉重代价不言自明。
一阵寒意从脊背后腾起,周元攥住沉思仁的胳膊,打了个寒噤,“那你姨妈当时没有阻止过她吗?”
察觉她的恐惧,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沉思仁说,“我姨妈这个人…醉心权利,对家庭不太上心…也可以说毫不在意,直到余芷到美国打电话威胁她,说手头有证据能让她失去一切,她才意识到女儿已经泥足深陷了,但没过两天余芷就被杀了。”
周元听完,木然地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只言片语。
沉思仁碰了碰她血色尽失的颊面,“害怕了?”
”有点。”周元愣愣地颔首,而后忽然又感到纳罕,“那你们没有想过…”
“寻仇?“沉思仁挑了挑眼梢抢白道,”你觉得敢明目张胆做成这件事的人,不会想到这一层吗?”
周元咬了咬唇,自知这个问题不成立,既是敢做,自然就是有不惧寻仇的倚仗。
默了两分钟,她问,“那既然这样为什么盛耀还要想办法抓刘珈洛?”
沉思仁撑着额头苦笑,“你要明白如果没有刘珈洛,余芷就不会想去翻我姨妈的脏事,没有因自然就没有果。”
自淋浴头倾泻下的温热水流驱走因方才听闻产生的寒意,周元体温逐渐回暖后,抹了把缀满水珠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