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候戎马一生,儿孙众多,比较遗憾的是家中的小姐和哥儿并不多。
沈屿晗是沈家头一个哥儿,家里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只是后来皇命难为,不得不远嫁他国,出嫁那天陪嫁的丫环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更别提那嫁妆,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京城谁不感叹一句忠勇侯对这位嫡出的哥儿是顶呱呱的宠。
可谁又能想到,上天造化弄人,沈屿晗来到了现代,他那十里红妆也不知道落到哪个贼人手里,还有好些是他自己攒的,攒了十几年,越想心越痛,可恶的贼子!
电视购物一块水头不好玉都能卖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他一个镯子还不止这个数呢,那可都是古董。
以前的他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备受关注的哥儿,前后簇拥他的人无数,可是现在,他连一分钱都没有,还要被他老公误会自己骗人钱。
如此巨大的落差,令他感到辛酸无比,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越想越是委屈,沈屿晗的眼泪就掉的越多,索性坐在沙发上掉泪,还要什么端庄!
一时间又仿佛回到新婚之夜那天晚上,单颀桓万万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就把沈屿晗给弄哭,看着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只能给他递上纸巾。
沈屿晗怎么这么爱哭。
不过,这回无论如何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无可辩解。
他刚才是有些不够冷静,沈屿晗如果学会那些骗钱家伙的骗术他也不至于卖车卖房,差点沦落街头,之后还只能依靠单家。
单家又相当复杂,能给他钱的只有单天风,可现在看来单天风并没有给过他钱,寄人篱下是很难受的。
单颀桓虽然不受单天风的宠爱,但也从未被短缺过吃穿,从小到大都不缺零花钱,大学开始就自己赚钱了,最苦的时候也只是创业期间连续半年熬夜加班,但他是真没试过没钱的苦。
原来没钱会哭得这么惨啊。
他被沈屿晗压抑的哭声弄得不知所措,只好蹲在他面前,给他递纸巾:“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的情况,你身上没钱怎么也不告诉我。”
沈屿晗越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衬衫的袖口都湿透了。
做错事的单颀桓主动帮他抹:“刚才是我口不择言,我不应该不问原由就误会你,对不起,你别哭了。”
沈屿晗拍开他的手,自己抽纸巾抹眼泪,但是也不再哭的那么厉害。
他边哭边告诉单颀桓:“我都给你发信息了,是你自己没回我,而且在你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你人,我才,才跟李叔借钱的。”
单颀桓这才拿出手机,确实收到看到来自“老婆”的两条语音信息,他转成文字,看到了他说的话。
他上午去看新公司的选址,回程时有点累,就在车上休息了一下,直到下车也没看手机,他要是提前看一下应该也没这回事。
现在就懊恼自己犯了傻,他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大概是近两日沈屿晗都在他有接触,接触后发现和他所了解的文字化的沈屿晗不太一样,那些过往的信息太过令人惊讶,第一反应就变成这样了。
沈屿晗一哭,他就束手无策,单颀桓看着微信,想出了个主意,手动操作了两下,然后沈屿晗手机里就收到转账提示。
“你现在没钱也没关系,我以后负责你的零花钱,需要家用再问我要。”
沈屿晗心说自己以前也不穷的,居然惨到要问车夫借钱,他老公还怀疑他。
单颀桓见他不吱声又提醒他:“你看一下手机。”
沈屿晗输入密码打开手机,微信叮叮进来五条一模一样的信息,他点开。
是他没用过的功能,但很明确。
[木亘向你转账元]
[木亘向你转账元]
[木亘向你转账元]
[木亘向你转账元]
[木亘向你转账元]
“点一下吧。”单颀桓说,“就当我向你赔罪。”
沈屿晗听话点了五下,全部收下了。
单颀桓松了一口气,再哭下去他就要场外求助了:“不够再问我要。”
沈屿晗点头想应“嗯”,结果打了个嗝。
原来这是微信转账,昨天西瑞有跟他念到过,微信的钱可以买东西,刷个付款码就行。
“是给我的家用吗?”
“家用我再另外给你,这是给你的零花钱。”
沈屿晗也不知道单颀桓刚给的零花钱是多是少,只觉得他给得轻松,应该不算太多,也就淡定的说:“嗝,好。”
单颀桓:“这微信功能太一般了,限额太低,家用明天再转你。”
单颀桓心里虚着,语气都软上几分:“洗个脸?我让曲助去公司食堂拿两份午餐上来。”
沈屿晗不敢再嗯,怕又打嗝,点头当同意了。
他进了洗手间,用清水洗了洗脸,看着眼睛鼻子泛着红的自己,有点傻里傻气的,完全不像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京城第一哥儿,还爱哭。
他对着镜子的自己皱了皱鼻子,真没用。
给他送来干净毛巾的单颀桓一不小心就撞见他对着镜子做鬼脸,还有点可爱。
沈屿晗立即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脸,做不雅动作的时候被老公看见,就很丢脸!
整理一下情绪后,沈屿晗才跟单颀桓一起吃上了午饭。
单颀桓主动摆碗筷,沈屿晗看得很新,很少看到主家的男人亲自摆碗筷,他爹和他的哥哥们是从来不做这种事的。
单颀桓把汤往沈屿晗面前推,“公司里有食堂,昨天给你的门禁卡可以直接到食堂里刷卡就餐,我明天带你去。”
他们坐在单颀桓办公桌旁吃饭,饭菜都摆在桌面上,每一道菜的味道都还不错。
“哦。”沈屿晗一点也不惊讶了。
单颀桓只觉得他可能还在生自己的气,主动说:“我今天上午去看公司选址,公司现在人员扩张太快,这栋楼快装不下了, 准备建一个新的大厦。”
沈屿晗声音变得有点哑:“这楼是你们公司的?”
单颀桓说:“不是,是租的,合约期再过两年就到期了,隔壁大厦也有几层是咱们的。”
这个话题确实成功转移了沈屿晗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