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有天陈大友喝醉了,嘴皮子一秃噜,把这事儿半遮半掩地说了出来。
虽然农场大多都是劳改犯,但是大家伙儿也爱吃瓜不是。
从别人嘴里吃到瓜的许柔目瞪口呆,半天没缓过来,等到她把这事儿搞明白了,整个人也就跟炸了毛的母猫一样,闯到文生屋里,把在炕上养伤的文生又狠锤了一顿。
等到众人闻讯赶来的时候,文生身上新伤加旧伤,奄奄一息地跟个破烂娃娃一样躺在炕上。
倒是许柔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要撸着袖子去捶文生呢。
农场众人:这姑娘可真他妈又毒又彪啊。
...........
许柔在农场的生活狗血连连,这边儿吃够了狗粮的林月悲愤了一上午之后,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中午去食堂好好吃上一顿饭,犒劳一下她受伤的小心灵。
中午下班的哨子一响,林月就捧着饭盒,拉着许卿,撒丫子往食堂狂奔。
正午时分,干了一上午活儿的工人们肚子都饿的呱呱叫,一个个都跟放养的羊群一样,牟足了劲儿往食堂跑。
就怕去晚了,连窝窝头都吃不上了。
俩小姑娘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跑到食堂的时候,食堂里人已经不少了。
林月一马当先冲到卖红烧肉的窗口,抓着俩饭盒往食堂大姐面前一放:
“张姐,来两盒红烧肉。”
“吆,是月月啊,你今天来的挺早啊,这红烧肉刚出锅呢,正是好吃的时候呢,来给你打两大勺子。”
食堂大姐跟林月关系不错,啪嗒两大勺,就把俩小姑娘的饭盒堆的满满当当的了。
林月麻溜付钱跟大姐道谢,又抓着许卿去打土豆丝.......
这一来一往,就跟打仗一样,等林月把想吃的都买全了,许卿才能坐在食堂的长板凳上喘口气。
这会儿,食堂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乌泱泱的全都是穿着工装的工人。
许卿咬了一口窝窝头对着林月感叹:
“这年头想吃顿好饭也这么难,话说回来,这窝窝头不咋香呀。”
“可不是,咱们钢厂的窝窝头也就这样了,再说了窝窝头再好吃能有白面馒头好吃。
我妈蒸的大饽饽才香呢,吃起来又软又劲道,可比咱们厂里的馒头好吃多了。”
林月开口道。
林母是地道的老北方人,家乡土话习惯把馒头叫做饽饽。
许卿也吃过林母蒸的馒头,确实好吃。
尤其是把馒头切成片,在锅里抹点油,放在热锅里炸成馒头片,炸到俩面金黄,酥软可口,配上许妈自个儿做的肉酱,一口馒头片,一口肉酱,那吃起来才叫过瘾呢。
一想起那美味,许卿嘴里的窝窝头就不香了。
她想吃白面馒头了!
虽然嘴里的馒头不香了,可是这年头粮食短缺,能吃饱就不容易了。
许卿还是很认真的把一整个窝窝头都吃光了,一点儿也没浪费。
好在今天食堂烧的红烧肉和酸辣土豆丝都很够味,这顿午饭吃得也挺好。
这午饭吃的好好的呢,就有人忍不住来找骂了。
刘彩霞从刚进食堂打饭的时候,就看许卿跟林月俩人不顺眼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她没打到红烧肉,而许卿俩人居然打到了满满两饭盒红烧肉。
这就让刘彩霞很愤怒了。
凭啥啊,上次她想吃葱油饼,食堂的那个老女人把三块葱油饼都给了许卿就算了。
这才更过分,她明明一下班就往食堂跑了,可还是晚了一步没打到红烧肉。
这要是许卿林月俩人少要点红烧肉,说不定她就能吃到红烧肉了!
看着吃着红烧肉的俩小姑娘,刘彩霞就气的直冒烟儿,她端着饭盒往前一走,对着林月就是一声讥讽。
“吆,林月啊,你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丑事儿,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红烧肉啊,我可是听说你那个未婚夫跟你堂姐睡到一块去,被公安同志抓了。
哎吆,我要是你啊,家里出了这事儿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还能………”
刘彩霞正阴阳怪气,看着脸色苍白的林月说的正起劲呢,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相信。”
许卿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刘彩霞愣了一下,不相信?啥玩意儿不相信啊,许卿不会是听了她的话,气的话都不会说了吧!
哈哈,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刘彩霞得意非凡,那张大黑脸上的快意都藏不住了,她抱着胸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