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沉意早已成亲,香珞依旧习惯于唤她小姐,这虽然于礼法不合,但因着她身份特殊,倒也没人去纠正她。
叶平安听闻此言,只觉得内心的担忧似乎要成真,他依旧怀有了一丝希望,声音冰冷地追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走了?”
香珞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款款跪下,双手捧着那封信呈到了叶平安面前。
叶平安看着在他身前跪下的女子,还有她充满薄茧的手中的信封,一时间竟不敢伸手去接。
微风顺着打开的房门中吹入,两人的衣摆摇曳,香珞手中的信封直接飞起,飘在了空中。
她没有动,叶平安也没有动,两人皆是善武之辈,不会连一封信都接不住。
终于,叶平安伸手抓住了空中飘曳的信封,叁两下拆了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沉意清秀却带着锋利的字迹,正如她整个人,外表像只温柔的小兔子,可内心却住着一只野狼。
关不住,栓不牢,他所能做的只是在她飞奔时,帮她扫清身前身后的荆棘。
最开头的无非是那句最熟悉的话,安哥哥亲启。
信中,她详细的向叶平安阐明了事情的经过,并且明确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她本意,未曾被人逼迫。
结尾处,她只写了一句话。
明朝花更好,当与君同。
看完了整封信,叶平安久久不能言语,他鲜明的指节捏紧有放松,彰显出他此刻杂乱的心绪。
他很想开口,令人把她抓回来,然后关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让她跑出去。
但他知道他不能,他知道,他爱的小姑娘就是这么个性子,有仇百倍奉还,有恩涌泉相报,若是治不好他的手,她定会愧疚一辈子。
终于,长叹一口气,叶平安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嘴唇嗫嚅,最终狠狠骂了一句:“笨蛋!”
京城外,沉意在马车中,最后看了一眼那处给她带来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心中想着那个岐山风骨的玉面郎君,面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此情此景与她离开北岸时很是相似,却又有哪里不同了。
正如她所写的,明朝花更好,她,要与他共赏。
滚滚黄沙中,沉意的马车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