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但好歹是肉,要是就他们几人吃,黄兰兰估计又要发牢骚了。
而且刘桂红他们不吃,陈娇自己吃着也不快活。
知道他们不是嘴上说好听,是真心这么想,刘桂红没再拒绝。想着他们爱吃自己做的饭,那以后除非他们自己说不要,不然不赶了。
想想自己不久前还赶他们,如今刘桂红都忍不住脸红。
一把年纪了还跟两个年轻人计较!
小沈哪怕跟她家幺妹成不了,当朋友来往也行啊。
晚饭,刘桂红端了炖汤上桌,说了句人人有份,本来只能眼馋的黄兰兰等人立刻开心了。
陈娇闻到香味也馋了,奈何手不方便抢不过别人。正眼看着锅里的汤一点点减少,突然一碗鸭汤放到她跟前。
她顺着那只干净而节骨分明的手往上看,沈骋怀十分自然地跟她说:“我有稍微撇开上面的油,不会那么腻。”
“哦……”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陈娇难得不知道说什么,低头喝了口,然后差点被烫得叫出声。
好烫!
她撤开碗,打算等会再喝。
沈骋怀问她:“要不要换个碗?”
陈娇随口应了声好啊,就见他拿起他手边的空碗,把她那碗倒了过去,再用她那个碗去盛汤给他自己。
她:……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子就间接接吻了吗!
陈娇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
算了,他都不在意,她更不会觉得怎样了。这对她而言,都只是小儿科。
然而沈骋怀是起先没想到,等到他自己喝了口汤后,才猛地想起什么。
他顿了顿,嘴里的热汤仿佛更烫了。
李亭午不经意看过来,怪道:“你脸怎么那么红?”话说完,发现他脸上的红甚至蔓延到耳朵上了。
沈骋怀强作镇定咽下汤,说:“汤很甜,你多喝点。”别来问他了。
……
半个月过去,陈娇的伤养得差不多,公社里也爆出一件大事,纺纱厂的厂长不但被公安的人抓了,还被抄家了。
听说他住的小洋楼里面藏了一堆老古董,还有一个专门的房间在放大团结。去抄家的人说,从没见过家里如此金碧辉煌的厂长。
有人说他是地主,有人说他搞腐败。
刘桂红得知这个事时,唏嘘道:“所以做人啊,还是得脚踏实地才行。像他这种捞再多最后也一场空,甚至一家老小都被牵连到,又有什么用。”
陈娇:“妈在可怜他?”
“可怜个屁!哪怕他现在被抓了,但前半生吃的米加起来比我们一家人还多,有什么好可怜的。”
陈大富抽着烟,点头:“说得对。”
黄兰兰诶了声,说:“过两天这人好像要挂二尺八牌子游街示众,我们看看去?”
刘桂红:“大冷天的有什么好看的,而且要过年了,不嫌晦气?”
本来也想去凑热闹的陈娇一听,不敢吭声了。
然而下一刻刘桂红又说:“不过要去的话趁早,还能占到好位置。对了,到时要不要扒一筐鸡粪去?”
全家:……
明明是她更有兴趣吧。
两天后,陈娇一家人还真坐着陈国栋开的拖拉机去公社了,得知他们要去的沈骋怀和李亭午也一块跟上了。
到了公社还没到中心部位就已经人山人海了,拖拉机都进不去,他们只得下来走路。
刘桂红看人这么多,忙嘱咐他们:“要是走散了就到这里等,不要乱走了知道不?!”
陈娇懒洋洋地应了声知道啦。
刘桂红:“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大牛都比你听话。”
“……”
能不能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说她!
好在刘桂红没再唠叨,急着去看热闹。
人很多,陈娇跟着刘桂红,谁知道挤着挤着还是散开了。正有点晕头转向,回过头却瞧见沈骋怀在她身后。
她等他走上来,问道:“你跟李亭午也走散了?”
沈骋怀低低嗯了声,没说他是特地跟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