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迟将沈余吟放到床上,手指搭上她的脉搏。他一眼看到了她凌乱的衣衫,内衫外裙都皱的不成样子,露出脖颈处大片白皙的肌肤。
不过相当刺眼的是,那锁骨和脖颈上暧昧的红痕,极重的痕迹从脖子绵延到她被遮住的胸下。
是男人留下的痕迹,他冷冷一笑,看她双眸闭着,微红的指尖陷在散乱的长发中。
染绿见状慌忙去拉起被子盖住沈余吟的身子听得身后人一声嘲讽似的笑。
“我之前听说大梁的首辅权倾朝野,有一个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藏着不叫人见了去,”聂迟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寒意,“他是这样待他的宝贝的?”
染绿不知该用什么话回他,叫他似乎在诊脉,声音小了一些:“公子可是医者?殿下的病——”
“气血两亏,心脉受损,”聂迟收回手,“你们当她是公主还是乞丐,她身子竟能亏空成这个样子。”
“谢公子也曾说过,以前还好。只是殿下最近心力交瘁,忧思伤心,身子便虚弱下去,”染绿坐到了床边,“可是谢公子没了音讯,太医又不顶用,我也没办法。”
聂迟挑眉:“谢璋?”
“公子也知道他吗?”染绿一喜,“谢公子医术非凡,若能找到他,殿下兴许会好一些。”
“无崖,进来。”
“主子,”外面的小厮跑进来,“有何吩咐?”
“你去谢家寻一下谢璋,若找不到,就去梁府看看。就是绑,也得给我把人带来。”聂迟从怀中丢出一锭金元宝,“赏你的。”
染绿在院中等了约摸两个时辰,见无崖将谢璋领进来,急忙跑上去。
谢璋外袍破破烂烂,甩了一下袍袖,咬着牙冲屋里喊道:“聂迟,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对付术师自然得用狠法子,万一你不肯来呢?”聂迟远远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一笑,“赶紧滚进来。”
谢璋吸了一口气,没再和他理论,冲着床榻走去。他来不及喝一口水,手指搭上沈余吟的脉搏,看向她的脸。
“不过才几日不见,她怎么会如此虚弱,”谢璋看向染绿,语气冷冷的,“梁承琰打她了?”
“不……不是,”染绿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公子是在哪里困住了,对宫中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我被困住,宫里消息又瞒得紧,我急忙来,并未打听消息,出什么事了?”
染绿看着身旁的聂迟,情里欲言又止。
“算了,过后再说吧。”谢璋将手收回去,忽然察觉到沈余吟的手好像动了动。
他低头去看,沈余吟已经睁开了眼睛,苍白的唇微启。她明明没什么力气,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谢璋轻轻扶住她,低耳听她说话。
沈余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微弱的声音传到他耳边:“带我走。”
谢璋一怔。
当初他曾问她,要不要离开这宫墙内的世界,她不曾回答,犹豫的眸子里有光闪烁。现在她眸中是一片绝望的死灰,对他说出了这三个字。
很多时候心死是一瞬间的事情。
就像即使再旺盛的火焰,也会突然的熄灭。
谢璋握紧她的手,只有一个字落入她耳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