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与那日的简易短打装束不同,束了银冠,苍青色的圆领罩衫,领口露出浅色里衣,温润与疏朗在他身上竟毫不矛盾;夫人一身月色交领襦裙,外衫上有些许青绿绣样,挽着低髻,清丽温婉。这时她解下披风,掌柜的这才发现她腰腹隆起,显然是怀有身孕,月份不小了。
他弯身作揖,“贺公子、夫人大喜。”
妇人微点头算作回应。
“肖公子,您带了文牒吗?”再见这夫妇二人,掌柜的笑盈盈很是和气,转向萧燕支,“若是没带也不打紧,我还记得您的名字,月字部的肖,道理的理,直接记一笔就可以了。”
萧燕支亦笑着,将文牒递了过去。“我……不叫肖理,劳烦您再登记了。”
掌柜的:?他接过身份文牒,上头名讳处的萧氏燕支惊得他手都有些抖。
南境没有人不知道萧燕支。
就算是再过二十年,南境人也不会忘了萧燕支。这位少年将军不曾游过街,也不常去钦州营外的其他营,见过的百姓不多。所以他们将心中所有美好的、盎然的言辞,毫不吝啬地都给予了这个方过及冠便勒马的年轻人。
于是在寻常南境百姓口中,萧燕支俊美威严如祗,大败南越,镇守一方国土安宁。这样的故事会一代一代传下去,生生不息息。
掌柜的膝盖一松,就要跪下。
萧燕支伸手把住他的手臂,止住了他要跪倒之意。
中年男人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将……公子理应受得这一拜。”
萧燕支同言霁对望一眼。“我既已卸了职,便当不得这礼。”他含笑道,“如今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百姓来住店,与他人并无不同。”
依旧是两人曾住过的那间房。自然也不由自主地都想到了那夜的旖旎与春色无边。
萧燕支从后头托着言霁的腰,将她抱了满怀。
“当时你就在那床上……”呼吸间带出的水汽与热度,“哭着喊我的表字,媚得不得了……”
言霁转身抬起手指轻搭在男人唇上,双腮泛出红晕,眼睛略不自然的看在别处,扑闪扑闪的,小声道:“你别说啦。”
萧燕支哪舍得放过逗她的机会。他将轻掩在自己唇畔的纤指执起,顺着指尖就轻吻到了掌根。“我就想啊,做了我便不后悔。你若是气得再不理我,那我也要缠你一辈子了。”
大手顺势包裹住了言霁的手,执手一同护在了她隆起的腰腹。
外头月色清朗皎洁,接近满月。深秋的夜,清冷却并不萧瑟。
言霁转头仰脸看他。萧燕支亦低头,认真地望着她。
两人刻意以鼻尖相触,忽然都笑了。
全文完结。会有一个小番外(还没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