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抗了五十四道紫青天雷,顾长庚的背部已经成了一块焦炭,他吐出一口黑烟,华丽的晕倒了。
不止王府里的人,整个京都的人都注意到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天雷,如遇天灾末世般,色惶恐不安的远远望着。
“天罚,这是天罚! ”
“定有人触怒了上苍,惹来天雷罚世! ”
占星台的官员跪在地上,大声喊着。
“天雷降临在忠亲王府,定是忠亲王府的出了妖孽! 吾等应当上奏陛下,请旨抓捕妖孽,施以血祭,以告苍天。”
住在不远处的一位老王爷,害怕被此事牵连,忙指着忠亲王府的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温盛则脸黑了,“裕老王爷,还请慎言!”
裕亲王是元晟帝的堂叔,年纪大了胆子也越来越小,见温盛则语气不善,立刻缩回了脑袋。
温盛则狠厉的环顾四周,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纷纷偃旗息鼓。
“天雷预示,本统领自会禀报陛下,若真有祸国妖孽现身忠亲王府,吾定亲手斩之! ”
温盛则高声喝道,面目严峻,身上气血沸腾。
几位官员勋贵互视了一眼,都不敢触温盛则的霉头,罢了,他们是文人,不和武夫一般计较 !
若温盛则没有如他所言的那般上报陛下,大不了待三日后的早朝,他们再联合上奏一次。
大楚的早朝,卯时开始,五日一次。
围在忠亲王府的人散去了,温盛则却面沉如水。
“来人! 随我去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惹来天雷?!”
对外他能把妖孽之言都视为污蔑,但关上门对内,他是定要彻查到底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
很快,温盛则便带着手下查询下人,最后包围了谢明夷的院子。
天雷滚过的院落一片狼藉,花草焦黑,房屋破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原来……是妖孽。”
温盛则轻声叹息道,语气惊中似又带着几分愉悦。
“克父克母,果然是妖孽。”
一句话,温盛则将温盛云夫妇之死,扣在了谢明夷头上,以妖孽的名义。
谢明夷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就知道危机来了。
顾长庚昏迷不醒,只他一人,谢明夷想了想,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了银针。
他俯下身,亲吻顾长庚的额头,“我是无所不能的命修,我会保护长庚。”
度过雷劫之后,谢明夷心中忽而升起淡淡的喜悦,仿佛与世界的隔膜被打碎了,他能真正的触摸到世界的法则,并将其更改。
似有什么被掩埋,终要破土而出。
谢明夷指尖银光一闪,一枚银针刺在了顾长庚的眉心。
天行九针,第一针——安。
顾长庚紧皱的眉舒展开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谢明夷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直面温盛则。
“舅舅这是什么意思?”看着举刀对持的侍卫,谢明夷勾起唇角,眸光冰冷。
“捉拿妖孽。”
温盛则不想多费口舌,以免横生枝节,朝侍卫一挥手,“拿下! ”
忠亲王去了兵营,年轻了二十岁,就不想窝在王府里了,一心出去浪。
借这次天雷示警,温盛则准备彻底解决谢明夷这个灾星。
父母双亡的孩子,都是灾星降世。
这是大楚老一辈传下来的话,温盛则对此不屑一顾,却不妨碍他拿这个名头对付谢明夷。
谢明夷不等侍卫冲上来,直接扬手将一枚银针打入温盛则的心口。
控心针——
以我所思,控汝等心。
谢明夷嘴唇微动,声音凝成一道直线,“言令:退避三舍 ! ”
温盛则顿住了,他的眼眸如附上了一层灰墨,大脑一片混沌,每个念头都不得自主。
他冷酷的喝止住逼近谢明夷的侍卫,“停! 都随我来! ”
几十个侍卫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们本就是王府训练的护卫,温盛则发话,他们也不得不听。
侍卫们跟着温盛则,一步一步,离开了谢明夷的院子,紧跟着出了王府。
温盛则还在走。
一个平时颇受信赖的护卫忍不住,低低问道:“主子,我们去哪啊?”
温盛则面无表情,机械般的回复道:“三舍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