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燎的感觉也消褪了很多,眼睛看东西不再绿蒙蒙的,视线也恢复不少。
聂然到门口试了下,发现能钻出去了。
她刚钻出门口,想起斩不平落下了,又跑回内窟。
内窟里一片恶臭,那八具尸体都烂成泥,连骨头都烂完了,完全看不出人样来。
聂然再也不想看到它们。早知道吃了它们的小珠珠会是这个后果,打死也不吃。
……
魏光和云昭来送过好几次物资,狗哥也出去买了帐篷和食物。
一群人和妖在这里安营扎寨,等!
他们外等了一个多月,终于等到里面没有蹦跳的声音,但不时的还发出几声嗷嗷地叫声,怪瘆人的。
魏光和云昭壮着胆子过去,想把断角黑蛟的尸体拖出来。毕竟是条蛟,浑身都是宝,拆下来很值钱的。
哪想到,他们刚到洞窟外,就见到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隔着老远盯着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地逃出通道口。
他们又再等了好几天,封妖门里爬出一个人形的怪物。
这人衣服破破烂烂的,披头散发,浑身灰头土脸的,怀里还抱着把剑。
她从地上乱石堆里爬出来后,扶着墙和蛟龙尸体站起来,走路和姿势酷似丧尸,一抽一抽,一扭一扭,走路摇摇晃晃,还不时蹦跶两下,完全没有个正常人走路样子。
杨丹青将法绳拿在手里,大有见势不对先把聂然捆上再说的阵势。
聂然出来,见到杨雪岭和狗哥他们,张嘴想说:“你们就在外面等着看着,都不来救我的吗?”发出来的声音全是啊啊啊啊,活似鬼叫。
杨丹青说道:“这是中了尸毒。”
杨雪岭扭头看向翼蛇,问:“你们会解尸毒吗?”
这都是道士们擅长的事,妖怪哪里会。翼蛇知道杨丹青他们是打上了聂然的主意,他不跟他们争,说:“那就劳烦了。”
杨丹青把手里的法绳当鞭子甩出去缠在聂然的身上,没等聂然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面前,伸手一张符贴在聂然的额头上。
聂然顿觉好困啊,下一秒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睡着了,还立在原地,不时地抽搐两下。
狗哥看得嘴角直抽。他心说:“这是吃了多少干尸?”吃了麒麟珠,消化了一个多月,还抽搐成这样。
杨丹青又吩咐徒孙用绘满符的法布把聂然裹起来,再用法绳把她捆得跟粽式似的。
一群人收拾了帐篷行礼,抬上聂然往困妖林外走去。
翼蛇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不时看两眼聂然,那表情一言难尽。
杨丹青一路上都在防备翼蛇他们出手抢夺聂然。
聂然吸收了那么多的内丹,放出去就是一个人形大杀器,翼蛇要是控制了她,是真能横行四方。
一直到出了困妖林,翼蛇都还没有出手,还头也不回地径直上车,全然没有带走聂然的打算。
杨丹青诧异地问道:“你不想带走聂然?”
翼蛇轻飘飘地扔过去一句,“我又不会治尸毒。”他带聂然回去做什么?天天头疼怎么给她治尸毒,再有事没事来气他一顿么?他虽然是妖,寿命长,也架不住让聂然祸害的。
让她去读个书,考得稀烂,每次开家长会都得被老师拎出来当典型骂一顿。聂然小时候还成天在学校打架,三天两头请家长,要把她退学。他堂堂一代大妖,蹲在教师办公室装里可怜卖惨让老师不要开除她。好不容易聂然长大点变精了,更难搞,把学的小把戏用在同学身上,他天天都得担心她哪天露了底让道士给逮了。
这还是个嘴馋的,把她领回去,指不定一个看没住,手下那些妖怪让她给当零嘴吃了。这年代,修炼成精不容易,手下折损一个少一个。
聂然十六岁,不送去上学当文盲天天蹲在家里祸害他吗?
送去上学?饶了他吧!
翼蛇面无表情地把车门关上,对坐在驾驶位上的狗哥说:“快走,要是把聂然带回去,你养,我可不管。”
山奶奶坐上车,便听到这话,诧异了下:这怎么扔下不管了?
她问道:“那……这伙道士对她不利怎么办?”她可是见过道士不讲理起来有多不讲理。有些道士认为但凡是妖就是坏的,哪怕是有山民供奉她,那也是她哄骗迷惑了山民。
狗哥回道:“如果是杨丹青不好说,杨雪岭和吕青锋嘛,没事。杨丹青几乎是见妖就收,但杨雪岭和吕青锋则是只收为祸作恶的妖。”
他说话间,一脚油门踩到底,飞快地把车子开远了。
狗哥忽然觉察到身边少了什么,扭头朝副驾驶位看去,赫然发现那里是空的,花狸没上车。这要是回去接到花狸,还不得被一顿猫拳招呼,惹不起,还是把花姐留给杨雪岭和聂然做伴吧。他当即把车子开得更快了,反正是荒山野岭,没车没路没交警,随便开。
花狸出了困妖林,从杨雪岭怀里跳下来,变成人对杨雪岭说:“回见。”一扭头,便见车门关上,油门轰得嗡嗡响,开远了。
她的车!
他们仨,开走了她的车,把她给落下了!
花狸下意识地想变回猫去追,再看那车速,考虑到自己的脚程,果断又变回猫蹲在了杨雪岭的怀里,沉默了。
裹成粽子般的聂然被他们塞进后备箱,背靠车厢,伸长腿放着,额头上还贴着符,活脱脱的僵尸模样。
杨雪岭回头频频回头,手痒,想揭下符看看,不过自家老妈在旁边,怕被打手,控制住了。她问道:“我们回洞天观吗?”
杨丹青“嗯”了声,冷着脸说:“她中毒太深,治起来可不容易,做法事、买药材都得要钱。这笔开销,谁出?”道观穷。他们两口子养杨雪岭这花钱的祖宗都已经很吃力,想贴补聂然,没钱。
杨雪岭说:“蒋师哥刚给道观捐了大笔修葺费用,不好再去找他。要不,我们找伍慧要钱?反正是治她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