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发现这妖怪多温柔的,甜甜一笑,说:“没事的,我从小在乱葬坑……”“长大”两个字咽回去,改口成:“耍,我从小在乱葬坑玩耍,小意思。”
花狸心说:再是乱葬坑,尸体总是埋着的吧。
狗哥说:“副驾位是个男的,脑袋开瓢了,应该是翻车的时候撞破头死的,后面两个看不见伤口在哪,好像身上捆着的。”
聂然掰开花狸的手,蹲在河边朝面包车里看去,发现里面不仅有三具尸体,还有一些卡在车里的烂纸皮、泡沫袋、废旧塑料管杂物。她说:“还少了一个人。”
狗哥和花狸齐刷刷地看向聂然。他俩都没看出来,她怎么看出来还少了一个人的?
聂然说:“雪岭道长。她之前也在这车里,我用通灵术看了三遍,没错的。这两个男的,当时被附了身满头黑气,一看就是活不长的,就是不晓得这两个女的为啥子也在这里,我还以为她俩是被顺路拐卖的。”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没信号,没法报警,也没法通过手机地图的gps定位功能确定位置。
狗哥问:“附身?什么东西附的身?”
聂然说:“不是鬼就是妖怪,我还以为是你们通灵教干的。”
狗哥和花狸互觑一眼,两人异口同声,一个骂了句靠,一个骂了声艹。
往下游方向大概有五六十米远的地方,百万忽然发出嗷呜一声叫唤,似在招呼聂然过去。
聂然、狗哥和花狸赶过去,便见到河边的沙地、草丛里有脚印,干枯的野草上还沾有血,像是有人受了伤,从河里爬上来,在这里上了岸。在旁边,还有挣扎过的痕迹,有血迹和灰色的灰迹,边上还有些草有过火烧的痕迹。
狗哥、花狸凑上去,闻了闻,脸色都不太好。
聂然问:“啥子情况?是不是雪岭道长在这里跟那两个附在人身上的鬼东西打过架。”
狗哥说:“杨雪岭的爹是吕青锋,娘是杨丹青,那就是个行走的捉鬼降妖百宝箱,各种灭妖杀鬼的东西一大堆,惹她,跟送人头差不多。”他说完,又看向泡在河里的面包车,满脑袋黑线。
四条人命摆在这,屎盆子扣在他们身上,也就难怪杨雪岭去了困妖林,还把老爷子也引进去了。
花狸说:“如果困妖林没有移位的话,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她说完抬眼环顾圈四周,没什么发现,又往河岸上爬去,想看看上面有没有发现。
聂然问:“这有什么说道吗?”
狗哥说:“杨丹青能开启封妖窟的通道直抵大门,能杨雪岭好像也会。大瑶村的那座封妖窟是杨雪岭开的,我和老爷子他们当然就是她开启妖封窟后跟灯火打起来了,跑出去的。”
聂然问:“怎么会打起来?”貌似自己就是那灯火,她还是有点好的。
狗哥说:“那灯火化灵,成了精,又特别调皮,爱吃鬼。杨雪岭当时身边有一群小纸人,里面附有小鬼,灯火扑上去给人家吃了,还笑得叽叽叽叽的,杨雪岭当场炸了。灯火会飞、会躲,会操控镇狱火,把杨雪岭的头发都燎了,她一怒之下,把门上的镇妖灯抠下来对着灯火砸了过去。妖镇灯移位,灯火又把周围的镇狱火都收了,封印当时就破了,我们大家一窝蜂的往外跑,灯火看到我们跑,也跟着跑了……边跑边笑得叽叽叽叽的,就跟你小时候撵鸡追狗一样的。”
聂然:能不能不要提我小时候。
花狸的喊声从上方传来:“阿狗。”
狗哥对聂然说了句,“好像有发现。”爬上斜坡,穿过土路,到了旁边的草丛中花狸站的位置处。
花狸的面前,有一团被火烧过后留下的灰烬留下的比下水道井盖稍大一圈的圆形,中间有纹路相连,正好组成一个五行阵。她说道:“杨雪岭应该是在这里结阵开启过通道,但现在消失了。我们分散找,看能不能找到老板留下的标记,如果没有,说明老板从别的地方进的困妖林。”
聂然挠挠头,问:“你们既然收到爷爷进了困妖林的消息,那传消息出来的肯定是有人看到的,怎么都得报个位置噻。”
花狸把收到的消息给聂然看,是一个叫“大花”的发过来的消息:“狸姐,小花回来了,身上的皮毛都被烧焦了,内脏也破了,临死前说了句,老板追着杨雪岭进了困妖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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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告状精 改虫。。。花狸和阿狗在四周找……
花狸和阿狗在四周找了一圈, 再没其它发现。
聂然再次来到河边,将手伸进冰冷的河水中施展通灵术查探。
有风吹过脸颊、吹动她的头发,面前是一条湍湍流淌的大河, 四周有沙沙的树叶声, 远处有隐隐约约宛若鬼语的窃窃私语声。那些声音飘浮,若近若远, 若即若离,飘缈得让人几乎怀疑是幻觉。
聂然努力地想要抓住声音的来源, 却有种如坠雾里的感觉。
一阵徒劳, 聂然停止了探查。
花狸、狗哥、百万分散在不远处, 却叫眼前的景象失了。
当聂然施展通灵术的时候, 有淡淡的幽绿色火焰般的纹路浮现在她的皮肤下,整个人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妖冶荧光。有萤火虫般的幽绿色微光朝着四周飘散。它们飞快地飞过河流、天空、草丛、山丘, 一直朝着远处飞去,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又从四面八方飞回到聂然的体内。
聂然身上的荧光消失。她从河边站起身, 还甩了甩手上沾的水,转身几步走到干涸的岸边时, 还跺了跺鞋子上沾的泥沙, 之后手脚并用地爬上斜坡回到公路上。
狗哥见聂然默默地爬回来, 什么都没说, 便知道没有收获, 招呼上花狸上车沿着河边继续搜寻。
花狸见过聂然的本事, 也看得出聂然对狗哥的信任亲近, 哪怕聂然能够轻易地斩杀或镇压他们这些妖类,她也生不出把聂然当作外人看待的情绪。
她说道:“大花、二花和小花是一个窝里出来的三只小花猫。大花的本事厉害些,已经能够变化成人。二花乖巧, 小花淘气,在修炼上都有点疲懒,道行比起大花差很多。城里的大大小小的野猫,都由她们三姐妹管着。”
“杨家的祖宅在榆林,妖怪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活得艰难,稍微有点道行的妖怪都不敢露头,大多数时候都是那些没什么道行不惹人注意的小猫小狗到处跑,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来传消息。这次大花负责在城里联络调度,二花和小花带着野猫们出去跑动,它们负责的便是这一片地界。”
花狸似自嘲地轻笑一声,说:“作为妖,和城市里的流浪猫狗并没有不同,谁都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没了,都习惯了。”
聂然听花狸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讲故事,但能感觉到她应该是难受了。狗哥诈死过一回,自己还小小地伤心了一场,这种心情她挺能理解的。不过这种事,别人劝没用,关键还得自己想开。聂然不好说什么,把百万捞到怀里抱住。
狗哥对花狸劝道:“别伤心,找到是哪帮家伙下的毒手,叫他们偿命就是。”他顿了下,说:“一般姓杨的很少对小猫小狗下手,这次不知道是另有他人,还是困妖林的事牵涉过大的缘故,不过,不太可能是杨雪岭。”
花狸也“嗯”了声,说:“应该不是她。”
聂然很好,趴在后座上,问:“为什么不会是她?”
花狸没有回答。
狗哥觑了眼花狸,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据说啊,杨雪岭见到长毛的小动物就迈不开步,咱们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