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战鼓声又停了下来,周围恢复了沉寂。
寇仲奇道:“他们为何不一鼓作气的攻城,一直虚张声势,究竟想要干嘛?”
刘裕道:“围城最忌闷围,而守城也最忌闷守,必须让他们有些动作,当作活动筋骨也好,当作操练也好,只有如此才能保持士气。”
周宁有些意外的望向刘裕,这未来的宋武大帝不愧是战争奇才,居然懂得这些。他说的并没有错,在战争中,人的心理因素绝不可忽略,古今如一。
正如他说的一样,再这样下去,守军士气似乎成了问题啊……周宁望着南门,不由皱起眉头来。
…………
“霸王传了密令下来,令我们想办法控制住城内的局势,最好是能想办法控制城门,想来最近几日,便能里应外合的破城了!”
城西一处寂静的院子里,项庄兴高采烈的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张便笺。
韩信穿着一身青色的儒服,此刻正盘膝而坐,面前摆了个小炉子,生起火来,在那里煮酒,抬眼望向了项庄,平静的道:“哦,想来天师是准备亲自出手,力求击杀谢玄了。”
这时候他望了望南面,又看了看天色,语气平静:“我原本以为,这两日便该破城了,想不到竟拖到了今日。看看城内的许多布置,这城里,想必是有兵家高人啊。”
“兵家高人?”项庄愣了愣,随即开心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姓韩的,你这人虽然有点讨厌,但论起兵家造诣来,这世间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想这么多干嘛,这几日咱们杀得如此开心,城内乱成一片,就算是折损了桓楚,但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不是吗……”
韩信摇了摇头,隐约觉得,这次在扬州城里的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也是因此,当刚才在城西明月巷的巷口,他和周宁对视的时候,一直都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仿佛是看到了宿敌一样。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此时酒已经煮沸了。韩信不急不缓的抄起酒坛,给项庄倒满了一杯酒,自己也拿了一杯酒,喝将起来,缓缓的道:“城内的形势乱得还远远不够,这些乱子只要一个雷霆手段便能弹压下来,你没发现么?这几日城里到处都是一些据马坑,铁蒺藜,还有一些守城器械自古以来都是见所未见。城内,有个很了不起的兵技巧家啊……根据线报,这人十有,就是周宁。”
项庄面色一惊,站了起来,惊道:“不会吧,你确定?不久之前,这人只不过是个书生罢了。”
“十有。”韩信面色凝重的道,“兵主杀伐,这人虽然没有兵家的杀伐之气,但是说实话,此人我看不透。对了,钟离昧呢?”
“他和大明尊教的人正从火场那边赶过来吧。”
正说话间,钟离昧打开了门,匆匆走了进来,进了院子之后,望向韩信,神色凝重:“我们的人被周宁抓住了,有个软骨头招出了我们的身份。对了……刚刚得到消息,斩杀英布将军的也是他。”
“哦?”韩信与项庄同时站了起来,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异。
“先是英布,再是桓楚,好本事啊,周仲道!”
韩信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片刻之后又温文尔雅的笑起来,烛光闪烁,光影在院落里动摇,夜晚的风里,隐约能听见韩信的声音传过来。
“看来,我们要去见一见这个大才子了,嗯……他的住处在哪里?”
院子里沉默了一会,片刻后才有响声传来:“城东,仙桃巷,吕惠卿旧宅对面。”
钟离昧的眼睛亮了起来,按住了手中宝刀的刀柄:“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