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偏爱惹的祸!
我爸胸口有撮胸毛,去看作醮赛猪公,他很臭屁说:「拔拔也有猪公毛。「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我信以为真,每次要玩都会先膜拜。
直到有一年,他得意忘形,脱口而出:「恁北嘛有猪公毛!」
模范父亲的形象,瞬间破功。
我爸掷骰子超杀超厉害,一拗再拗,赢得我满手烤香肠,却常招来我妈的白眼。
她不喜欢晒太阳,会拉着我姐找家有冷气的冰果室,边看热闹边抱怨,後来乾脆不出席。更怪的是,明明是我妈自己把我丢在乡下不管,还要怪我外婆让我变成野蛮人。相反的,我爸很宠我,也许想补偿不能天天照顾的遗憾。他总是扛着我在人群里横行,就像那些兵将大傀儡,昂首阔步,让我感觉很威风。无独有偶,我爸两只手臂都有刺青,虽然不是彩色的。我还是很羡慕,特爱把那双臂轮流当枕头。
国中时,我询问我姐,哪个刺青师傅较可靠。
我妈听见了,抬头瞪一眼,用力磨动挫刀搓着脚皮,咬牙切齿说:「你不怕痛,就去刺啊!最好现在就去。无论刺多少,老娘吃饱等着,连皮带肉,通通磨乾净!」
听说,我大舅很讨厌刺青,当他发现我爸手臂有刺青,极力反对他和我妈交往。
每次我爸来探望我,大舅都把他当空气,後来也不买我妈卖的保险。黄爱娟每每看见他,都爱酸溜溜地说:「我亲爱ㄟ大兄!你还认得我这个,独一无二的小妹吗?」
大舅是标准的成熟稳重的男人,配上严肃到令人生畏的外表,半点不有趣。
在地人都知道,黄建忠上班前下班後,都会去向他母亲晨昏定省。他家里有什麽好吃的,我外婆的桌上一定有一份,通常都被我给吃了。大舅妈名叫曾艾帼,是个温婉孄淑的小女人。和我大舅结婚多年,夫妻俩相敬如宾,从未吵过架。更难得是,她非常孝顺婆婆,常趁我外婆去菜园,赶快进屋抢做家事。可能爱屋及乌,三位舅妈中,属她最疼我,从来不为婆婆的偏心而吃味。大舅妈气量大,我也很喜欢她。但不知为什麽,看见大舅就想躲,二人互动很少。没想到,刚退伍时,他把我找了去。
一直以来,我只知大舅在镇公所上班,找上服务台,被带到某某主任办公室。
门开,只见大舅坐在办公桌後,才一阵子没见,他的头发快让时间给灰白殆尽,还帮头皮稀释出明显的能见度,配上额头彷如山川的岁月刻痕,更增严肃的威仪。
我忍不住深吸口气,挺直背脊,怯怯出声:「大舅!」
闻声,大舅抬头,立刻起身说:「青仔!你来啦!过来这边,坐下好说话!」
我颤颤兢兢,坐进沙发。
大舅坐入对面,悠闲跷起脚,不急不徐问:「要喝茶,还是咖啡?」
「我刚刚有喝饮料,不渴。」我正襟危座,丝毫不敢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