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同样一字一句的回应着“正因为我见过很多做出了这种选择的人所以我才会说他们是勇敢者毕竟对死的恐惧是任何人、任何生命都无法逃避的共性他们既然敢这么做那至少在那一刻他们就是勇敢的。
“那么我倒要问问你……爱玛·佐藤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如果你真的如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怨恨着一切那你为什么不亲手结束自己呢?”
爱玛·佐藤死死盯着约瑟夫的眼睛却迟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两个人……或者说一个人一个生体就这样长久的对视着双方都没有主动退缩都在用强硬表明着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爱玛回答我的问题。
约瑟夫突然改变的称呼让爱玛·佐藤肩头一颤她的眼顿时变得更加凶狠但却悄然失去了某种内在的坚持。
“回答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死为什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生命?我可是……”
“对你是生体但难道有人规定了只有人才能被称作是生命吗?生体难道就不可以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吗?”
爱玛·佐藤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而约瑟夫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尽管他已经看到了爱玛·佐藤的退缩看到了自己的胜利但他依然选择了继续进攻与前进。
他必须在这一刻在这里彻底改变某些事情。
“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前面的问题那好我不会再追问。
”约瑟夫说道“那本来就是不需要答案的问题但下面的这个问题我希望你做出真正的回答。
“爱玛·佐藤你为什么要一直保留着这个名字?”
听到约瑟夫的话爱玛·佐藤的嘴角向下撇了撇。
她终于开口了语气随意道:“这只是一个名字只是你们人给自己取的代号。
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在特意保留这个名字这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在这里藏身的假身份而已……”
“的确你说的没错。
”约瑟夫打断了爱玛·佐藤的话“你现在的身份的确是假身份包括你现在所用的爱玛·佐藤这个名字也都是假名。
但我已经想起来了几年前我曾经和你见过一面那是在治安管理局的看管室里那个时候你和一群飞车族混在一起而我当时正好负责记录口供你们所有人的名字我都亲耳听你们说了一遍。
“艾玛·拉米杜尔。
”约瑟夫用最清晰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出口的一瞬间爱玛·佐藤的表情也终于无法再保持住冷漠与无动于衷“这是你当时的名字是你曾经用过的名字。
你的确换掉了姓氏换成了更加符合你外貌的佐藤把自己伪装成了东方族裔但你却一直没有换掉‘艾玛’这个名字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发音。
“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有这么大的意义吗?”
约瑟夫的追问如同层层推进的雪崩一般逼近到爱玛·佐藤的眼前。
她再也无法逃避约瑟夫的眼声音与表情都完全失去了方才的沉着与冷静。
“这个名字是那个人给我的……”
爱玛·佐藤的语气变得偏护不定一如她现在的表情一般犹豫、迷惘、踟蹰、茫然好像一夜之间失去了年龄变成了不谙世事的孩童。
“他提到过一次这是他女儿曾经用过的名字还说过我和他女儿一点儿都不相似但他还是忍不住取了这个名字。
“他应该觉得我都忘记了吧那天他走的时候是他亲手为我清除了记忆。
“但我不会忘的和他在一起的所有记忆我都不会忘的那些碎片我都一片片的找回来了全都拼好了就放在我的……心里。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清除我的记忆?为什么?”
约瑟夫看着爱玛·佐藤情绪崩溃一般开始自言自语突然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赌对了。
实际上在说出这些话之前他完全没有能够唤醒爱玛·佐藤回忆的把握。
他只是在赌这种可能性赌自己能够通过这些线索抓住她心中放不下的执念。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那些在自杀现场开导自杀者的经验帮了大忙他成功打开了面前这位情况特殊的“厌世者”的心扉。
但想到这里约瑟夫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确成功了但成功的前提却是他从来都没有把爱玛·佐藤当成是生体而是把对方视作一个真正的人来相处与看待。
从结果来看他的确达成了目的但从过程来看他却无法评判自己这种行为的对与错。
但至少有
一点他是确定的……他并不因为这种看法而自卑更不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既然这样那不如就“将错就错”下去吧。
约瑟夫走到了床边他把手轻轻放在了爱玛·佐藤的肩膀上看着那双仍然透着慌乱的眸子。
“爱玛你知道吗?”他用尽量轻柔的语气说着“名字是父母给孩子的第一份礼物。
“你的名字就是那个人给你的礼物。
无论他最后做了什么这至少都证明他曾经是把你看作自己的孩子的证明了除了我之外还有第二个人是把你当作人看待的。
“你是生体但你同样也是一个人。
至少……你有成为人的资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