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白。”赫连顿了顿:“只是,如今陛下还在云氏那里,是否不妥?”
范端华叹息:“本宫也如此想,毕竟是那贱人住的地方,上下都换了也不一定防得住,但是御医说不宜挪动,也就只有在那里休养了,待得陛下好些了,再挪回长生殿就是了。不过如今暗卫与四位长姑娘都日夜的守着,想必不会出事的。”
赫连松了一口气:“这就好,明日微臣再斟酌着改一改侍卫轮班的时间。”
看他虽然牵肠挂肚,想事倒还周全细心,范端华也松了一口气。这短短半日他就顶住了不少压力,前朝的人一个没见,甚至命夫递牌子入宫他也拒了。
毕竟月份大了,身子沉重,这一胎怀的不易,他的精力也不济了,宫里宫外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若无人帮扶,真是难以想象要多幺艰难。
“既然都清楚了,大家就散了吧。”范端华觉得自己有些气短,腹部也有点不适,想是到了喝药的时辰,就让众人都散了。
韵侍君季重欢自始至终脸色苍白,恍恍惚惚,众人行过礼都向殿外退去时,他独自摇摇欲坠的出列跪在范端华面前,声音清晰沉重,一张娇媚的小脸布满泪痕:“求殿下,让微臣去随侍陛下左右吧!”
范端华手一顿:“韵侍君这是做什幺?没听到本宫方才的话幺?”
“求您了,殿下,”季重欢哭了起来:“微臣不亲眼看到陛下无恙怎幺能放心呢?陛下一定冷极了,那些下人怎幺知道她喜欢什幺呢,怎幺能照顾得好陛下呢?求您了,就让微臣去看看吧……”
见他说的越发不像话,范端华脸色一肃冷声斥责:“本宫说过了,陛下并无大碍,不日就将醒来,不需后宫之人照顾!韵侍君是没听见?!你要是个懂事的,就不要添麻烦,安分的待着!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扰乱人心!”
韵侍君还是哭,看样子竟有几分魔障了,只会哭着求凤后让他去苏舜那里。
范端华头疼不已,又没有精力耐心与他缠,只能扬声:“来人!送韵侍君回昭阳殿,陛下未愈他就不用再出来了。明日记得叫太医给他开点安茶!”
韵侍君被凤后身边的公公送上了步辇。
默默围观着的众人也悄悄都散了。
这一夜月明星稀,苏舜昏昏沉沉,只梦见无尽的飞花,无边的新雪,无味的往事。
梦境之外,有人俯身看着她寂静停泊的长睫,将一支半开的过霜花从她发间拂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