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仿若一根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隐刺,将某颗淡漠而又滚烫的心扎得生疼。
“离弘,谎言换来的,只会是谎言。”
“从她第一日来青崖,从你第一次在那个说书的茶馆中见到她…并与她同谛申大费周章要找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之时,便都是错的。”
“你说得对,假使以她的长相能够为我们所用,轻而易举地用着已故王后的身份混入王城,那自然是很好的…刺探、情报,甚至是那位枕边之人的性命…哈——”
涂牙大笑一声,眼前却乎已然浮现出那把狠狠扎进当今势力最大、地位最重之人胸膛的、锋利而又沾满粘稠鲜血的尖刀。
“我甚至帮你可以弄来混虚界最好最有效的魔蛊,将她变为一具行尸走肉也好,或是干脆将她本身的魂打散,重新注入一个可以为我们所操控的灵魂…”
“够了!涂牙!够了!!!”
他曾经所想的,也不过只是借由一些令人痛苦而不伤及性命的魔蛊逼她就范而已。
“你这般,又与那磔蓄那灭绝人性的畜生又有何差!”
“离弘…屠城,只不过是一种巩固权力的手段罢了——”
“一如在战争结束后一刀处死那些尸堆中尚有余息的魔兵”,涂牙表情淡漠,垂眼看着面前之人扭曲的面容,仿若拓跋弘才是那场大屠杀的亲历者与见证者:“欲成王者,必先使其惧,终使其臣。”
“而绝对掌控和压迫的死亡,则是最好的威慑。”
“谛申如今能够稳坐王都,所赖的,也不过只是他父亲亘古给魔族留下惧怕与余威。”
“而你,比磔蓄,甚至比谛申,都更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你的先祖,可是实实在在将那把刀扎进那位最为强横又傲慢的魔主的心脏,在他的不可置信与憎恨中,眼睁睁看着他断绝了最后一丝气息,继而引发了魔族万年内乱之人…!”
“…涂牙!你真是疯了!”
男人至始至终极为平静淡漠的情渐渐变成某种仿佛兴奋到极致的扭曲,瞪大的双眼近乎带着几分令人恐惧的对于某种信仰的狂热崇拜,就连高大的身躯也因此微微颤抖,拓跋弘咬着牙近乎使出了浑身的气力挣扎,却未能撼动死死抓着他双臂的一对大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什么代价……”
“我会扶持你成为第二个墓邑…”
“再一次踩着那自以为是的、肮脏的血,统领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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