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打开圣旨,温宁方明白常公公口中的动身是何意思。
温瑞命她和苏厌平一道前往堰河,行督军之责,实时向京中传递战事消息。
“公主,您的身子如何能受得住颠簸跋涉?这不是要了您的命么?您还是向陛下服个软吧!”李公公皱着眉头,一脸的焦虑忧心。
温宁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公公多虑了,本宫岂会如此脆弱。”
“但是……”李公公放心不下,还想着再劝,寻常人家的妇人在产子过后都得休养一月,她这才过去几天?又接连经受打击,陛下若当真体恤,又怎么舍得让她再去奔波?可温宁已经越过他回去了内殿,径自吩咐青黛收拾行装。
李公公甚至有想过去找温瑞求个情,只是还未来得及行动,就被温宁给喝止。以至于第二天出发时,鬓角都又添了几缕银发。
温宁和苏厌平领着一支上千人的护卫队前往堰河,行进的速度不快不慢,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二十天之后。虽说速度称不上赶,但以温宁现如今的状况,长时间闷在狭小幽窒的马车里,还是让她发了高热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
如此,自然做不了什么事。甫一入了战地,人就被安置进临时的将军幕府,其余一切则全部交由苏厌平处理。
温宁昏昏沉沉,身子仿佛是有千斤重,陷在被榻上无法挣脱,闷热烦绪。也不知究竟过去多久,这样的状况才有了些许改变。
低沉魅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小名,乐此不疲,温柔且清朗:“细幺,乖,吃了它,你需要尽快服药。”
温宁却是挣扎着不愿,直到被什么固定住下颌,再然后,唇齿被熟悉的气息撬开。某种不知名的清凉抵着舌尖化开,渐渐充盈在整个口中,又顺着口津蔓延至胸腹。
终于能够摆脱这种昏沉,温宁睁眼,对上的便是温旭尧胡须未净的憔悴脸庞。
他居然,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下一瞬,在他抚着她的额角欣喜低头时,温宁摸到发中的簪子便扬手,用尽此刻所有的力气刺入他的脖颈。
鲜血横流,打湿了温宁满手。
腥甜的血色沿着发簪,透过指缝,滴滴嗒嗒,顺着她的小臂滑去手肘。他的里衫早已成了暗红色,过多的鲜血从银色的铠甲上滑过,又滴落在她的衣衫上,浓艳渐染。
“王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