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冷破军抓到吃饱了正躲在大树荫里补眠的夜枭正准备靠过去的时候,察觉到有人靠近的夜枭本能的拔剑了。
许是冷破军太过一厢情愿,而夜枭的一剑又太快,以至於他毫无防备,硬生生的受下了这一剑。
冷破军低下头,看著刺进左肩的邪剑,心中有什麽渐渐的清楚了,也有什麽啪啦啪啦的碎了。
而对於这些,夜枭是全不知的。他只知道有人靠近,於是本能攻击。但是很快夜枭就发现他似乎刺错了人。
利落的收回剑,夜枭有些发愣。对於这个对他很不错的金主,夜枭还算是有些喜欢。起码,目前他并不打算换一个金主。只不过这一剑刺下去,这金主还愿意不愿意养他就是个问题了。
“呵呵”
冷破军苦笑,以前所未有的清明眼看向一脸懵懂的夜枭。就在这一刻,冷破军深刻的了解了一件事──夜枭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过,哪怕是做为一个体贴的主子也从来没有入过夜枭的眼。一切都是他在妄自猜测自作多情夜枭这般冰冷的心性,到底如何才能软化一星半点儿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让他真正的“看”到自己
冷破军自问不是圣人,也清楚自己的手段大半对夜枭是无用的。眼下的情形竟就是摘不下扭不过,只能看著垂涎著,却是得不到了。
要放下吗
真的要放下吗
冷破军看著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竟然就连捂都不愿意去捂了。心里的疼痛比皮肉的更甚,冷破军只觉得一片酸涩从莫名的地方一直堵上喉间,连开口招人来救治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突然眼前一花,一只苍白的手点中了冷破军的穴道,血瞬间止住了,带著一层水意的伤口漾著,却不再喷涌出更多的血来。
夜枭睁著那双几近於白色的鬼眼,盯著冷破军,只觉得他脸上的颓然异常的碍眼。这个人到底他还是有一丝丝印象的,却不知是数日的好待遇还是冷破军这个人入了他的眼。而今生初次出手救治他人,夜枭亦分不清是怕失去这个金主没有之前的好日子过,还是只是单单怕这个人死去。
冷破军的眼一亮,心中已将熄灭的火又再度旺盛的燃烧起来。
夜枭本能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想要再刺过去,然而看著冷破军的脸这剑便怎麽也挥不下去了。
偏头想了想,夜枭就在冷破军情不自禁伸出手拥抱他的时候转身走了。时间差的刚刚好,前脚贴後脚。
僵著扑了个空的双手,冷破军惟有苦笑。刚燃起的希望又再度跌到最低谷。
郁闷的站著,冷破军的眼没过多久就又亮了起来。远处,夜枭慢慢走近,手里似乎还拿著什麽东西。
心跳一点一点加快,冷破军吞了吞口水,既不知应该迎上去好,还是就杵在这里当石像。纠结著犹豫著,而夜枭已经慢慢走近了。
张开五指,啪的一下拍上冷破军的伤口,无视冷破军瞬间痛得扭曲的俊脸,夜枭凑过头去认真的盯著伤口看了看,然後解开了止血穴。血立刻又流了出来,把那糊在伤口处黑漆漆的东西冲掉大半。几不可见的皱皱眉,夜枭面无表情的张开另一只手,再度拍到了冷破军的胸前。然後那倒霉的伤口终於糊住了,不再哗哗的淌血。
冷破军面目扭曲,抽著嘴角低下头,看到自己黑糊糊的胸口,心中有甜有苦,一时意不知说什麽才好。倒是夜枭一见伤口堵住了,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转身就扬长而去。
冷破军站在微微拂过的风中,只觉得身上一阵热一阵冷,徒劳的伸出手去想要留住夜枭,却扯痛了胸口的伤,手指一颤,终於只是看著夜枭离去,徒留一声长叹。
哼,乃也拿宵宵没办法了麽让乃之前把宵宵吃得那麽干净
破军童鞋喂喂明明是你让我吃掉的
某风是我麽是我麽真的真的是我麽迷茫状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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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慢吞吞的走著,心口一直有怪怪的感觉。
有些疼,有些麻。
他下意识按住了那处,可是痛还是一点点密密的加重了。
夜枭困惑的皱起淡淡的眉峰。
是饿了吗可是他明明吃得很饱啊,为什麽这里会这样痛呢
眼前不期然闪过金主苦涩失落的表情,夜枭歪了歪头,不明白为什麽心口会越加疼痛起来。那样的表情真的很碍眼,让他烦躁无措得好想抽剑杀人。可是那周围只有一个他一个自己,夜枭单纯的只认为他不想杀那人发泄的原因是对方供给他衣食,更多的他却不愿意去想。
感情对夜枭这种披著人皮的野兽来说实在太复杂了,不说他不愿去想,就算他愿意去想,只怕也想不明白。
夜枭的世界很单纯,米饭、床还有杀人,就是全部了。再多任何一个人,他都负担不了。曾经,他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估且可以称之为“师父”的驯化者,可是那个人死了,再无人可以代替。野兽以撕杀来宣泄悲伤,而夜枭则是用剑收割人命。即使不明白那时心仿若被撕裂的感觉是什麽,夜枭本能的不想再体会那种疼痛一次。那是比肉体的疼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
夜枭讨厌痛苦,他只要没心没肺的活著,把所有人都当成过路的风景。
这样走著,看著,一直到死去。再不会有人令他的心疼痛,再不会有人令他无法挥剑。这样就很好了。
夜枭打定主意,便不再停留。他走了,一如他来,风过无声。
冷破军真正发觉夜枭不见,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後的事了。不能怪冷破军对夜枭太不上心,这样一个爱迷路还时常无影无踪的家夥,想要时刻盯紧他实在是一件难事。而风要顾著受伤的靛,冷破军自然不会不通情理的夺去忠心属下难得的讨好美人的机会。而夜枭最近的表现又太好太乖,冷破军并不曾料到夜枭会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
也许,是自己的原因吧。
冷破军这样想,又立刻苦笑著否定。夜枭那样的野兽性情,若是真正将某人放在心里,定会视为自己所有,不会撤离半寸。终究,还是没有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吧。
曾几何时,那种无力感又回来了。
冷破军曾经努力的拼命的想要那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多看他一眼,哪怕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