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波声音突然冷了下去“葛建你活腻了”
葛建停下了,脸上的笑有些僵“雷哥,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他。”
“你滚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雷波坐到了沙发上,从茶几最下层拿出了一把大砍,放在了茶几上,“要不就都别走了。”
葛建还想说什么,那辰把他推出门外,把门反锁上了。
对着门愣了一会儿,那辰转身走回了雷波面前。
“雷哥,”他慢慢蹲下,一条腿跪到了地上,挽起了袖子,“一条胳膊是么”
雷波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把胳膊放在茶几上,拿过旁边的刀,猛地扬了起来“我还给你。”
在刀狠狠往下落去的时候,雷波跳起来一脚踢在了他手腕上。
那辰的手抖了一下,没能砍在自己手上,滑开之后在胳膊上带出一道深深的刀口。
雷波劈手抢走了他手里的刀,扔到了一边。
刀落地时哐的一声很响,突兀而惊心。
血过了好半天才慢慢涌了出来,把有些苍白的刀口染红了。
雷波点了根烟慢慢抽着,一直到血从那辰胳膊滴到了茶几上,他才说了一句“挺狠,来真的”
那辰不说话,半跪在茶几边没动。
“你只欠我一条胳膊”雷波笑了笑,“当初如果我没去,你别说这条胳膊,你这命还是不是你的都不好说,你们惹的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要我这条命么”那辰眯缝了一下眼睛,嘴角的笑容很明显。
“不要,我现在还舍不得,”雷波起身上了楼,过了一会拎着个药箱下来了,把药箱扔到那辰面前,“自己包一下。”
那辰没动,血从伤口里不断渗出,带着细微的温暖,让他有一种诡异的快感。
“那辰,”雷波叼着烟,靠在沙发里,打火机打着了,火苗跳动着,“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不是你,所有的事就都解决了。”
“我不是我”那辰笑了笑,“我本来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不缺钱,也不想跟着谁混,”雷波看着火苗,“我有什么我给你钱,你惹了麻烦我给你罩着,换了别人,早上我床了,可你呢”
那辰没说话,雷波的床伴不少,成天换,葛建也没事儿就会给他找人,他曾经想过也许跟雷波就这么不咸不淡地下去了。
雷波轻轻甩了一下火机,火机盖子合上了,火苗也没了,他站起来抓着那辰的胳膊把他摔到了沙发上,膝盖压在了那辰肚子上。
那辰皱了皱眉。
“我也可以来硬的,”雷波弯下腰盯着他,“你再犟,你再嚣张,你也不过就是个小孩儿,我真把你怎么着了,你也只能咬牙忍了。”
“但我舍不得,我就想着我对你好点儿,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我都给,你不老觉得谁也不待见你么,你不老觉得谁没了你都没感觉么,”雷波膝盖上的力量一点点加重,那辰呼吸变得有些吃力,他伸手拨了拨那辰前额的头发,“有我啊,我待见你,我想要你,你怎么又不稀罕了呢”
“你比我还天真。”那辰突然笑了起来,一边喘息着一边笑得停不下来。
“那辰,你玩可以,你跟人上床没关系,我都无所谓,”雷波抓着他胳膊拧了一把,“但你别跟我说什么认真,说什么谈恋爱,你想也别想。”
伤口被搓开拧紧的疼痛让那辰闭了闭眼睛。
“你最好,利索点儿,跟你那个18中的老师断干净,我现在舍不得怎么着你,但他”
“雷波我操你祖宗。”那辰睁开眼睛,看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
“第一次听见你骂脏话,”雷波笑了笑,“你要不信就试试。”
那辰迟到了。
安赫坐在沸点里跟林若雪一帮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本来让那辰去找他再一起过来,那辰说是自己过来,但约的是十点,十一点了,那辰也没到。
他第三次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林若雪靠了过来笑着说“心不宁啊,安子。”
四周很吵,音乐声震得杯子拿在手里都有点儿哆嗦,安赫凑到林若雪耳边喊“我出去打个电话。”
林若雪笑着用手比了个ok。
安赫拿着手机出了沸点大门,拨了那辰的号。
他之前给那辰发了两个短信都没有回应,现在打电话过去,那辰也没接。
电话断了之后,安赫皱皱眉,心里有些烦躁。
这周工作加了量,之前的课也没调整,他连着几天都很忙,甚至今天周六都还在上午去了趟学校,跟一个父母离异想自杀的学生谈了话,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胸口发闷。
他只想着晚上能放松一下,他虽然不像那辰那么夸张和直白,但他还是会想着跟那辰呆一会儿,说说话,喝喝酒。
但现在那辰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让他本来就因为压力而有些低落的情绪更是瘸着腿爬都爬不利索了。
在门口听了三次拨号音之后,安赫把手机放回了兜里,转身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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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刚迈上沸点门口的台阶,身后传来了一阵轰鸣。
这声音安赫很熟悉,他回过头,看到那辰的庞巴迪停在了他身后的街边。
这场景让他回到了第一次看到那辰和他的车时那一瞬间,他就像那天一样,停了脚步,看着那辰把车停到车位上,向他走过来,只是今天不是在夜歌。
“你怎么不”安赫话还没说完,那辰一伸胳膊搂住了他的肩,把他往台阶上带。
“接电话”安赫后半句话上了台阶才说了出来。
那辰没说话,搂着他进了沸点,也没问他桌在哪儿,直接半推半拉地把他往厕所带,安赫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身边都是挤来挤去的人,他也没功夫细问。
直到那辰把他拉进了厕所一把搂进怀里,安赫才猛地回过来“干嘛呢你”
“别说话。”那辰搂着他,脸埋在他肩上,闷着声音说。
“我就说一句,”安赫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