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青衣的气势汹涌而出。正常的情况下,当时宁军一片混乱、情况不明,青衣完全可以任由宁军自行内乱,不必自己冒险到一堆炸了窝的宁国人中去犯险。因为被宁军乱兵杀死或俘虏的机率很大,而青衣竟然大胆地冲入宁军中,人闻战鼓之声,惟知悚惶奔走;马听轰天之炮,难分南北东西。刀乱刺,那明上下交锋;将上相迎,莫辨自家别个。
此役,青衣不伤己方一人却杀死哗变的七千宁国将士,再降伏了余下三千人。敌营内人撞人自相践踏,马撞马遍地尸横;着伤军哀哀叫苦,中箭将咽咽悲声。弃金鼓幢满地,烧粮草四野通红,只道是奉命征讨,谁指望片甲无存愁云直上九重天,一派败兵随地拥。世人皆道劫营将骁如猛虎,冲锋军矫似游龙。
庞轼庞树兵退还朝,跪至宁帝面前请罪领死。宁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战亦不能全怪于你们,不过,轻易让夏军赢此大战,庞爱卿等责无旁贷,均官降三级,望你们带罪立功,尽快收复边土,以将功折罪。”
镇国大将军为了一个女子,不但放走那令军队闻之丧胆的夏国大将青衣;更因一己之私将那个女子擅自劫走,先引云帝大怒夺城,又惹怒夏帝,再使宁帝弃盟,导致各国战乱四起;虽然,这个女子是他的义妹。
得知这个消息之时,卫帝恨不得立即将风焰锁入大牢,却又迫于当今形式,天下战乱,乃用兵之际,卫国若失了风焰这位天朝第一猛将领兵带阵,则如蛟龙失首,猛虎无牙;知此,卫帝决不敢重罚之,且还罚之不得,无奈,卫帝只能怄气地接受这个事实。
遂风焰继续领兵,与大帅风莫云分道而行,绕北道行军于雪山峻岭,带着凛冽的寒风直袭云国临北关界;趁云国重兵均分散于东南之际,顺利占领了云国临北关界的成威、西酒、北园三郡,西北通道正式被卫国打通。
此时宁国与云国以冰河分界,司空隐站在冰河之滨的北固楼上,翘首遥望江南云兵占领区,大有风景不再、山河变色之感。望江山何故,念佳人何处想那天朝第一名将风焰、夏国的第一悍将青衣,与他亦是同样的心思,心心念念的只是云国帝都深宫之内的那位忘尘绝爱的佳人。
为了她,或将云国的国土慢慢吞噬,或结束这场乱战,最后,才能找到她。难道,真的如云帝所言,唯有天下最终的霸主,才配拥有她么
五更的刻漏箭催促着拂晓的到来;早朝结束后,朝臣双袖携满了御炉的香烟,珠玉般美妙诗篇写出来。要想知道世代掌握为皇上起草诏书之人的荣耀,于今只要看看中书省的才子贾至就可以了。
灵凤宫内此时满殿茶香,云国的皇后正喝着上等碧谷芯,在淡淡的茶香和暖暖的水气中尽情放松;她闭上眼睛任由思绪穿梭时空、翱翔天地
“灵儿,在想什么心事”被那悦耳动人的声音打断思绪,凤汐灵轻轻睁眼,看到俊逸傲然的皇帝已走到她的面前,深深注视着她,星眸中写满关怀。
云帝几乎将御书房搬迁至此,每每早朝完毕,云帝均第一时间来到这灵凤宫内,与心爱的皇后谈论局势和战争的发展近况。
得知风焰打通了西北通道这一消息,凤汐灵板起脸,冷言道“上次汾临城遇风焰时,汐欲杀之,你不允;今日又与之对敌,昔放龙入海,纵虎归山。现欲治之,陛下有何良计”
云旭望向绝尘绝爱的她,长叹一声,道“仍是上次那句话,在你完全恢复记忆之前,绝不能经你手而杀之。否则,待你恢复记忆之时,必悔不当初。”
“我已经恢复记忆,有关陛下的过往,有关焰哥哥、师兄的过往,都已记起;只是,青将军的那段记忆,似乎还记得不太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凤汐灵皱眉凝思,难道,这与那几次的吻有关他们的事,都在与他们的吻中被忆起;而自己与青衣并未难道竟是这个原因
“忆起又如何你的性格仍未变回从前。”唉那善良可爱的灵儿,究竟要何时才能回来
“陛下,你即不让我上战场,又不允我回国,只是将我困在这深宫之中,有何用你明知,我保留的仅仅是过往的记忆,却仍是断情绝爱之性,为何还要做此强留”凤汐灵微微垂眸,又黑又长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微微颤抖。
云旭看着她的目光依旧不变,柔和而深情,声音悦耳甘醇,“只因为,你是朕最爱的皇后。”
“可是,陛下,我并不想这样;即不想与他们在一起,也不愿留在这里。陛下,让我离开,我有自己的使命,那属于战场的使命,而且必须在年内完成。”
“年内结束战事不是么就让朕来替你完成这个使命又如何”总之,现在的情形绝不能让她出现在战场,否则,势必引起新一轮的混战。“下个月,朕就要亲自带兵出征;此行一去,不知何时方能归来;灵儿,你留在宫里一切注意,不要轻易去招惹太后,好好等我回来,知道吗”
太后凤汐灵心中一动,如此良机,她怎能错过心思转动,却是面容不变,她低眉顺目柔声答道“陛下且放心出征,灵儿会留在宫里,等你安全归来。”
四邊伐鼓血海涌
时值天朝二十五载六月,外面的日升日落,潮起潮退,人来人往,花开花败;这一切却与深宫无缘。
梦半醒,倦意重重,炉香渐消,永昼却难消。她于是团扇临书,瓶花供养,以此来打发这漫长的春日。娟秀的字体,书写在精美的生绡白团扇上,聊以自遣;她自拣残花,插入净瓶,满腹春愁。
幽香袭来,她微微转头,看到来人,眸中泛起止不住的恨意,咬牙说道“想不道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娘娘今日屈尊莅临冷宫,可是来看湘儿的笑话么”
凤汐灵看着她,脑里却是没有她一丝一毫的记忆,不过,来此之前她已了解到,自己在太子府曾与这位湘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