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在黄金海岸酒店举行的是一场本港冠盖云集的宴会。
我穿着长至脚踝的珍珠色裙子,搭一袭粉色皮草披肩,将的手臂都盖了起来,然后挽着西蒙尼的手臂走进宴会大厅。
有人上前来和他握手寒暄,我只负责点头和微笑。
我们在大厅入口处不远驻足时,我忽然感到身后一束阴冷灼热的视线。
然后是周围的宾客纷纷迎上前去,我扭头看过去,劳家卓一身修身黑色西服,系银灰领带,偕同一名穿着艳红礼服的美丽女子,正款款步入宴会大厅。
女子裙摆摇曳生姿,香肩半露,笑容甜美,衬着身旁的劳家卓微蹙眉头一张脸庞更显冷硬傲然,她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
多么耀眼一对璧人,身旁都是低低的艳羡之声。
站在西蒙尼身边的几人迎了上去“晚上好,劳先生”
劳家卓正好经过我们身旁,随行的男子热忱地引见“劳先生,容我荣幸介绍,这位是来自意大利的西蒙尼先生。”
他不忘恭维一番“昨天西蒙尼先生可是慧眼识宝,那一套稀世翡翠便是由他拍得。”
男人复又转身对着西蒙尼“这位是劳通集团劳家卓先生。”
劳家卓伸出手,礼节性地和西蒙尼握了一下。
然后是他身边的美貌的女子含笑上前,西蒙尼绅士地揽过她的肩头,贴脸亲了亲她的双颊。
种种社交礼数一一做足,我挽着西蒙尼手臂要走。
劳家卓身边的女子忽然开口说“西蒙尼先生,不介绍一下你美丽的女伴”
西蒙尼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背“我可爱的安琪儿,映映小姐。”
劳家卓冷峻不笑的脸,拧着眉头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他身旁的女子看了我一眼,微笑着寒暄说“江小姐有点面熟。”
我冷淡笑笑,明白她隐晦的意思,她说的是我大约是她在那本时尚杂志见过却完全记不起姓名的小明星,做的是以色侍人的行当,一身行头都得仰仗身旁的金主。
我面无表情,亦没有说话,十足的高枝派头。
这时苏见牵着一双儿女过来。
美艳女子马上露出亲切笑容,弯下腰不断地亲吻两个小朋友。
苏见站到劳家卓身边低声说“劳先生,丰泰金先生在等你。”
劳家卓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苏见牵着孩子走过我身边,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认出我来。
我只看着他身旁的那两个宝贝,都是粉嫩的苹果色脸颊,女孩穿白纱裙,男孩穿一件小马甲西装,应该是双胞胎,真是可爱之极。
苏见都已儿女绕膝,光阴真是残忍的东西。
西蒙尼客气几句,然后和我走开了。
我们落座时,劳家卓的座位隔了几桌,我侧头和西蒙尼说话时,看到他身旁的女伴贴近他耳边,亲昵的动作,女子对他说了什么而后笑得花枝乱颤。
几乎要伏在了他的肩头。
劳家卓微微倾身端坐,保持着一种不动如山的沉静姿势,在不断变幻光影中严峻的侧脸几乎凝固。
我们坐了一会,西蒙尼拍了拍我的手背“映映,我累了,我们回去休息。”
他亦看出我的不耐烦,真是体贴的老头。
我陪他站了起来。
我趁机朝着旁边看了一眼,劳家卓不知何时已经离席。
次日西蒙尼飞内地上海。
我去车站搭大巴返家,在罗湖口岸过关时,接到劳家卓的电话“映映,你若有兴趣想入行,我给你介绍合适的经纪公司。”
我一手提着行李过安检,一手握着电话“谢谢,不用。”
他在那端问“你何时回的国”
他语气不悦“你与那名外籍男子,是什么关系”
我开口截断他的话“劳先生,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看来他独掌高权多年,说话都是命令式的“你现在住哪里”
我冷冷地道“与你何干”
我只在公司只留了一个电话号码,住址都不填。
劳家卓放低了声音,却丝毫没有转圜强硬的口气“映映,别任性,我要是想知道,多的是办法。”
我终于忍不住反击“雇一打私家侦探调查我,对你劳总裁又有什么益处,劳先生真是太看得起我。”
这时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请我出示证件,我腾不出手来拿,直接说“再见,劳先生。”
我挂断了电话从包里找出通行证。
三九
新的一个礼拜开始之后,我去风尚应征做了一名员工,主职是平面模特,兼职打杂助理。
也就是这一两年时光尚有色相可卖,我再无别的谋生技能,做何事对我又有什么分别,fredy既然这般看得起我,我不妨做做看。
重新正视开始入行做工之后,周围都是五光十色的男女,我在小圈子里并不太受欢迎,平日里不爱说话,下了班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但后来和我一起共事的同伴也渐渐了解我也不过是沉默而已,其实性格相当随散,有时出外景在郊区,一天吃个三明治也可以打发。
慢慢的开始有同事和我亲近,摄影师也乐于和我合作,最初的略显沉闷压抑的工作环境改善,我逐渐适应过来。
默德萨克教授说,如果我能重新进入社会并能在适当范围内进行交际活动,这对我的恢复将会有一定帮助。
这些年来盘踞在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