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柔软宽松的衣料中触摸她胸前的柔软,那时我幼时最甘美甜蜜的眷恋,可是现在,恶魔一般的细菌正在里面疯狂滋长。
我咬着牙强硬地说“妈妈,那就动手术,我留在这里陪你。”
她平淡说“映映,我对生死看得很开了。”
我哀求她“不要,妈妈,不要留下我。”
她笑笑“你都成家了,妈妈也老了,总有一天会走的。”
我拼命摇头“不,不是这个时候,妈妈,不是,会治得好的,妈妈”
我疯了一般拽着她的衣角“答应我,好好治疗。”
“好了,我答应你”她抱着我,柔声哄着。
我不敢在威尼斯逗留太久,依偎着妈妈睡了一夜,时差都还没倒过来便要回去。
司机载我去机场,妈妈这一次陪我去到机场“映映,西蒙尼不知道你国内的事情,特地让你跑一趟。”
“应该来的,”我答“好好和他沟通。”
临别之前,我深深地拥抱她。
“妈妈,我下次再来看你。”我反复地说。
她笑笑“这么大的女儿了,还像个小孩子。”
我换了登机牌,走入通道时,回头看她。
她穿着米色大领衬衣,黑色长裤,戴一款精致的珍珠项链,站在明亮的大厅,对我笑着挥挥手。
我从玻璃窗外看到她的影子,眼角有细细纹路了,依旧是那么优雅美丽的女子。
那是我们母女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我走进机场的洗手间,拿出了在商店买的一支验孕棒。
最近我食欲很差,经常觉得累,很容易困倦。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分明,试纸上显示两道清晰的线条,我怀孕了。
我无法心头的颤抖,完全没有喜悦,只是害怕,无法遏制的恐慌。
长途飞行中,我裹着毯子,仍不停地在颤抖。
空中小姐数次走过来,替我拉紧毯子,又送上热水“小姐,你生病了吗”
我虚弱地摇摇头“没有。”
抵达北京的时候,我在转机的航站楼见到唐乐昌。
“你怎么回来了。”我疲倦地撑住额头,闪开突然凑到我跟前的熟悉脸庞,我对任何变故都已经麻木不仁。
“我爸被抓了,案子移送高院,准备要开庭,他老婆女儿都跑了,我妈让我回来看看他。”他答。
我点点头,没有力气敷衍他。
“你脸色很坏,”他摸摸我头“生病”
我摇摇头,坐在椅子上,拿出关闭三日的手机开了机。
电话立刻响起来,我接通后是苏见的声音“映映,你终于开机,稍等,劳先生要与你说话。”
那端是敲门声,然后传来几句轻声的交谈,然后恢复成安静。
家卓的声音传来,带着莫名的怒意“你在何处”
我已走过一番生死,他仍是那么咄咄逼人的口气,我忍不住冷冷地答“有何贵干”
他语气严肃得仿似跟教训下属“立刻回家来。”
这时大厅响起登机广播。
家卓听了一会,问“你去北京做什么”
“旅游散心。”我恼怒地答。
“好,很好,”他气得声音都不稳“你果然好本事”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们飞机在三个半小时后抵达,出港时唐乐昌替我拖行李箱,我心不在焉地跟在他身后。
走出国际出境口岸,下到一楼的大厅时,我听到耳边呼啦啦的响起大声喊叫“出来了出来了”
然后是闪光灯一片眼花缭乱,大批的记者朝着我们冲了过来,瞬间将我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唐乐昌低声问我“怎么回事”
我摇头还不及说话,已经有话筒伸到了我面前“请问是不是江小姐”
记者争先恐后地发问“江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劳通新任首席执政总裁劳家卓已经成婚”
“请问你们何时结的婚”
“江氏亦是本市著名公司,请问是否有商业联姻的成分”
“请问在何地举办的婚礼”
“请问婚纱何处定制,可是哪家名店未公开销售的款式本许多名媛都甚为喜欢江小姐的礼服。”
“劳先生大约两年多前出席公开场合时佩戴有婚戒,请问你们是不是那时已经成婚”
“之前江小姐一直选择站在劳先生背后,此时却在劳先生登上劳通总裁高位之际时候公布婚讯,请问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周围一片汪洋大海一般的吵闹声,我完全吓傻了。
记者又逮着唐乐昌穷追猛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否江小姐家属”
“请问是否知情”
“江小姐,请说一下话。”
“江小姐”
我呆若木鸡地站立着,唐乐昌伸手护着我的肩膀往外挤“对不起,让一让。”
我被唐乐昌拖着走,记者们穷追不舍,我们被推搡着几乎跌倒,周围无数的嘴张张合合,我被堵得心烦气躁,劳先生,劳先生,他已经将我无情抛弃,你们口中的千金之子,再与我有何干系
耳边依旧是一片嗡嗡的嘈杂声“江小姐江小姐亦算是本名门淑女,怎会同意秘密结婚”
“两位有无打算在本地宴请宾客”
“劳先生英俊多金一直是本众多名媛钦慕对象,江小姐折得高枝,可有浪漫史跟大家分享一下”
“江小姐,你爱劳先生吗”
我实在忍不住了,暴躁地冷冷一句“我不认识劳家卓”
唐乐昌拉住我,低声出言制止我“映映”
我闭上了嘴巴。
唐乐昌护着我,奋力地拨开记者,冲到外面上了车。
我回到家推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