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踹开房门冲进屋子,一股热气飘散出来,被窝里果然有个裹着被子的人形物体。
“你不是吧这个点就开始睡了”唐越笑骂一句,走过去把被子扯了。
被窝里的人眼皮颤了颤,翻个身蜷缩着身子继续睡,竟然没醒。
唐越眉头又皱了起来,坐到床边拍拍他的后背,“喂,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晚饭吃了没有”
这么一闹对方竟然还是没醒,唐越吓到了,把张淳掰过来,就见他面色潮红,脑门上一排汗,床边还摆着一盆冷水,里头浸着帕子。
他把手贴在对方的额头上试了试体温,又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这才确定,这小子病了,烧的还不轻。
“怎么了”平顺在一旁焦急地问,他和张淳的友谊来的莫名其妙,没相处多久,却相当铁,就跟前世认识似的。
“发烧了。”唐越没好气地说,然后朝外吼一句“来人”
很快,四个小厮都脚步匆匆地跑进来,头都没敢抬直接跪趴在地上。
“怎么回事小侯爷什么时候病的你们可知道”
刚才被唐越抓住的小厮往前爬了两步,低声说“禀郎君,小侯爷前夜就开始病了,但他不让说。”
“他不让你说我们就不会偷偷地告诉管家你们还是太子府的奴才吗”赵三郎还没见过这样死板的下人,难道他们不知道风寒是会要人命的吗
如果小侯爷死在这间屋子里,那这里伺候的下人绝对都要陪葬
“是是小侯爷说,说只是发点烧,无碍的,这大过年的,别触了大家的霉头。”
这时候确实有这样的说法,大户人家在逢年过节,尤其是祭祀祭祖的时候,格外忌讳有人生病,动不动就是一番歪理。
唐越叹了口气,替张淳把被子盖好,又让人再去拿一床被子来,然后才给他把脉开药方。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敢出大气,半响后,衡国公世子愣呆呆地问“唐小郎,皇甫这是怕麻烦你们吧要不让他住到我家去”
“”唐越背景僵了僵,回头露出一丝苦笑,“别闹啊,他只是没安全感。”
这样的感觉他懂,就像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整个人无所适从。
好在他有栎阳侯一家,好在他认识了太子昭,他才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有了事业,有了爱情,有了个家。
而张淳不一样,他刚来就是那样的情况,没有亲人,朋友也不多,年纪还小,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内心还是很细腻的。
太子府中也有药房,唐越让人拿着药方去抓药,等熬好了再端来,自己去倒了杯温水,一点一点的给张淳喂下去。
赵三郎和平顺蹲在床边看,两人表怀都有些严肃,赵三郎甚至伸手摸了摸张淳的额头。
“很烫啊,病的不轻吧”
“嗯,没有及时就诊吃药,烧一直没退下去,如果再烧两天,说不定就烧成傻子了。”唐越无奈地回答。
“其实想想,他确实可怜,生来没了父母长辈,能平安长大真不容易。”赵三郎突然觉得,自己平日里怨这怨那实在没有道理。
唐越想到张淳上辈子的身世,暗暗叹了口气,就像他之前与唐雅说的那样,人与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三郎,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
赵三郎撇撇嘴,“本公子知道,你这爱当先生教训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唐越翻了个白眼,暗忖老子关心你才教育你的,否则谁愿意浪费口舌啊
等一碗汤药喂下去,又守了小半时辰,张淳终于醒了,一醒来看到屋子里站满人还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我难道是快死了你们来送终的”
唐越狠狠敲了他脑袋一记,“送你个头,我今天要是没过来,明天就得给你定棺材了”
“呵呵”张淳讪讪地笑着,“没那么严重吧,一点小感冒而已,躺一躺就好了。”
“你都发烧了不知道么要不要我告诉你一年会有多少人死于风寒,又有多少人会因为高烧不退而烧傻了”
“你别吓我啊,老子又不是没发过烧,哪有那么容易傻”张淳慢慢翻个身子,躺了几天,他浑身上下都酸痛酸痛的,四肢无力的很。
“你他妈的不知道自己烧了三天三夜了吗你有没有点常识”唐越咬牙切齿地问。
“都都三天了”张淳脸色大变,虽然还是一脸红,但还夹着一些不健康的苍白。
“你以为呢”
“哥,呵呵那个,你是医嘛,这点小毛病算个屁啊,是吧”张淳伸出双手抱住唐越的胳膊,打开了撒娇模式。
唐越凑到他耳边恶狠狠地说“呸,我是不是医你不是最清楚吗而且你既然知道我是医生,怎么还瞒着病情”
张淳揉了揉耳朵,躲远了些,“这不是过年吗”他知道唐越和太子最近一直忙,经常几天几夜不见人影,何况这都过年了,难道要让大家为了他的病忙前忙后吗
他到底只是借住而已,只是客人,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
他死拽着唐越这个老乡不放已经是厚脸皮的了,如果再乱添麻烦,连他自己都会讨厌自己。
“过年就可以不治病了再说了,你这点小毛病不过就是几服药的事情,他还要拖着过年,有意思么”
“好了哥,我知道错了,哎呀,我又困了,让我睡吧”
“还睡”赵三郞冲过来将他拉起来,“别别,本公子可听说了,你都睡了三天了,来来,咱们聊聊天,玩玩牌以,等晚些再睡。”
平顺很自发地将牌拿过来,直接在床上放了张矮桌,坐上了桌子的一方,然后看着唐越。
唐越简直被他们打败了,让人去给太子昭汇报一声,也加入了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