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决定要回归自然,把青春耗费在迷惘的旅途中。然后他们坐车到了南京,接着是武汉,沿着长江溯游而上。在重庆的火锅店浩然打电话给逸白,已经是凌晨,浩然磁性的声音和电话那头嘈杂的猜拳斗酒声一起传来。
逸白压低了声音,“浩然,我好像闻到了羊肉的腥膻。”
“哈哈,不错。逸白,其实年轻的时候出去闯闯真不错。”
“是吗浩然,其实有时我也想和你换个角色,体验一下外面的生活。”
“可是你不一样。你有着正常的生活,你有一个规划良好的未来。”
逸白沉默了一会,“对了,jenny还好吗她是个女生,浩然你要多照顾她。婉婉也很任性,我都尽量让她,咱们男生就是要把女生当作手心里的宝。jenny是个好女孩,不许你对她不好喔。”
“呃她很好。”提到jenny,那边的浩然好像犹豫了一会。“知道了逸白,我会对她好的。就像你对婉婉一样。”
“唉那你到底还准备走多远”
“不知道。”
“或许人生就是一场流浪之旅吧。”
“呵呵,逸白,你又进步了。”
“是吗我参加诗歌社了,有个叫王伟的同学教我学习正规的诗歌知识,最近说话逻辑都有点不着边际,你别见怪。”
“没事没事,那人叫王维,哈哈,唐朝大诗人啊。”
“不是啦,同音不同字。”逸白纠正道。
“呵呵,知道了。逸白,我只是想趁年轻去闯一闯。可是地球是圆的,我们最后都会回归终点的。”
“我知道,浩然,你一定要回来,我们要在一起。有空可以打打篮球,我去听你在酒吧唱歌”
“对了逸白,我们还能下象棋呢,那天我在火车上看到别人携带一种磁铁做的小象棋,原来棋盘也是铁的,这样就不怕火车的颠簸了。”
“好啊,我一直收藏着你送我的檀香象棋呢。”
“那是他送你的。”逸白的语调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逸白不经意间又揭开了浩然陈年的伤疤,“浩然,很晚了,同学们都睡觉呢,你也早点休息。”
逸白放下电话,想像那种在火车上的磁铁象棋,他从行李里找出了浩然爸爸送自己的那盒棋。
抚摩着棋面上的墨迹,他仿佛又看到了中学时的那个浩然,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往日时光
廿八
浩然放下电话,这时一个打领结的服务生走过来,“先生,包厢里有人找你。”
怪了,在这重庆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怎么会有人找他呢。
浩然先打了个电话给jenny,说自己会晚点回去。她住在附近的旅店里。
浩然刚才对逸白说jenny现在很好并不完全是真的。
jenny自从上海老家又出发后,就一直和浩然闹着别扭。因为jenny的妈妈在上海的淮海路开了一家服装店。jenny也很喜欢,而那时jenny还患上了小感冒,她希望浩然可以陪他在上海住一阵子,等身体完全康复后再走。
“不行。说好了回来看看而已,现在都住一星期了。你不走的话我一个人上路。”浩然倔强的脾气又来了,他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奔往上海西站。
jenny的妈妈亲自开车把虚弱的女儿及时送到了车站,她是个典型的上海女子。她指着浩然的鼻子说,用吴侬软语叹道,“唉,我女儿简直对你着魔了,抱病要我载她来。你们既然不留下我也不强求,可是你记得千万要对她好。jenny的爸爸去年癌症去世了,我也只有她一个女儿”jenny妈妈含量泪说完,挥泪把面色苍白的jenny送到浩然怀里。
那一刻,浩然的心里也是难过的。他其实并不是有意要扔下jenny。但他不得不离开。他害怕上海这样繁华奢靡的城市呆久了会消磨掉一个人的激情和斗志。他已经习惯了浪迹天涯,
一路上风吹雨打,浩然和jenny只能在城市的大小酒吧唱歌和参加一些演出来维持生活费用,餐风露宿,经常有上顿没下顿。流浪,并不像小说里虚构的浪漫而洒脱。
在开往重庆的火车上,jenny躺在浩然的怀里虚弱地问,“浩然,你真的舍得扔下我吗
“傻瓜,我只是怕连累你。这场旅途上有你的陪伴真好,可是如果你选择留在上海开家服装店,我也绝不会怪你”
“浩然,我会陪着你到终点的”jenny甜蜜地笑了,“浩然,我爱你”
“我也爱你”
浩然跟随服务生走进一个豪华包厢,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妖冶的半老徐娘。
“帅哥,随便坐。”那女人抽着熏人的香烟,一脸媚笑地对浩然说。
浩然顿时认出了她。她就是刚才坐在贵宾席里的蔡太太。
今天晚上浩然在重庆市区颇负盛名的“皇后夜总会”临时演出,jenny因为肚子有点不舒服在旅店里休息。浩然独自在灯光迷离的舞台上唱了几曲拿手好歌,台下的观众兴致很高,叫好不已。
唱完歌,浩然收到了好几篮子鲜花,这是有钱的顾客对优秀歌手的嘉赏。
“是哪位老板送的代我向他问候一声。”
服务生指了指坐在贵宾席里的妖媚女人。她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了,脸上的妆洗干净后应该能顺利减肥几公斤。
“是蔡太太,皇后夜总会的大股东之一。他老公蔡霸天曾经是四川省一手遮天的黑老大,去年和福建帮火拼不幸被崩掉了。但给她留下一大把遗产,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