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是你”逸白牵着凤凰自行车走出来,看见高大的浩然吃了一惊。他惊喜地叫,“你回来看我了”
浩然的头发越来越像摇滚歌手了,乌黑浓密得像森林里的狮子,腰里还别着一部传呼机,像一只叮咬狮子的大头苍蝇。
“我也放假了。”浩然回答。
“可去年你都没有回来呀。”
“打工去了。”浩然依然是那么帅气,白色的短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但裤脚是整齐的,并没有那种自诩时髦长短不一的线头。脚上蹬一双有气垫的耐克,逸白觉得其实浩然最帅的地方是他的脚。浑身散发着男性的健康和青春。
“舶来品,代言人是飞人乔丹。”浩然指着脚上的鞋说,“特地坐车跑到码头买的,美国原价三百美元。”
逸白吐了吐舌头,并没有多问些什么。
“对了,上次我在晚报上看到一首诗,是你写的吧。哈哈,还真有两下子”
逸白有点羞涩地回答,“是文学社的老师为我投的,得了50块稿费。”
“真行”浩然微笑着拍了拍逸白仍旧不是很强健的身体。
他们都长大了,可是他们灿烂的笑声依然不变。
他们还是习惯高兴地拍打对方肩膀拍到另一方叫疼。他们依然是最默契的兄弟。
“到我家里吃饭吧。”逸白热情地邀请。
浩然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笑叫逸白下车。他抬起气垫的运动鞋,潇洒地骑上自行车,他载着逸白回去。
“逸白,你好瘦啊,这么轻,功课一定把你累坏了吧。”
“不会啊,读书哪比的上你打工累啊。”逸白回想起那个热力四射的夜晚,浩然和jenny在台上卖命地演出,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裳。
逸白的妈妈看到浩然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不友好的惊讶,交友不多的逸白很少把朋友带回家吃晚饭。
“伯父伯母好”浩然把在路上买的一箱苹果送给逸白的妈妈。
“饭菜在桌上,你们自己随便吧,我晚上去学生家补课呢。”
“现在的小学生都要补课了。”等妈妈不大高兴地走后,逸白微笑着对浩然解释,“读书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早点让孩子适应压力也好,这样走上社会相反会轻松点。”浩然说。
“哟,儿子,来同学了。”同样是教书的爸爸却对叛逆的浩然并不介意,“来来来,陪我喝两杯。”爸爸是个妻管严,妈妈一走就跑到隔壁店铺买了几瓶啤酒解馋。
“爸,妈叫你少喝酒的。”
“对,伯父,酒多伤身。”
“小赌怡情,薄饮增智。来,来来,我们三个男人干一杯。”
爸爸举筷夹着花生米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南方天气炎热,饭桌就摆在逸白家的后院。夜来香的馥郁香味在院子上空漂浮,是下酒的一道好菜。
明月高悬。皎洁的清辉如水洒在院里,照得人间恍若白天。穿堂风犹如恋人的手轻柔抚摸,有一种回到古代的感觉。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爸爸仰头长饮,喝的起兴便裸着膀子,摇头晃脑又唱又念的。
“爸,你醉了。”在浩然的帮助下,逸白把爸扶回房间。
浩然和逸白默默地把饭吃完,然后逸白削了两根黄瓜一人一根啃着吃。
再一会,他们打开电视看了一会葛莱美的颁奖。逸白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又换到中央台的动物世界。
但浩然其实是喜欢音乐的,可他也没有表示反对。逸白看到浩然中途走到厨房里忙碌了一会,逸白以为他在找吃的零食,也没有放在心上。
“逸白,我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浩然露出了清爽的笑容,在那个闷热的夏夜,像一只寂寞的蝉。
逸白礼貌地送走了浩然,觉得妈妈的态度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好兄弟。他在院落的竹席上躺了一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补完课的妈妈也回来了。
“儿子,那人走了”
“妈,什么那人啊。他是我的同学,我最好的朋友啊。”逸白小声地抱怨。
“告诉你,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瞧他那一头长发不男不女的。”
“那叫艺术知道嘛,妈你也太保守了。”
“好了好了,儿子长大了也学会顶嘴了。”妈妈叹了口气准备去厨房收拾碗筷,“咦,这碗筷都是你收拾的吗在学校学乖了哦”
“什么啊,是爸爸收拾的吧。”
“去去去,你爸在卧室睡的像头猪呢”
那一天晚上逸白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蝉,可是他怎么声嘶力竭地喊也没有人听懂他的话。
而后有一阵风吹来,风中有个熟悉的声音说,你别唱了。
为什么
因为你想说的话,我的心都会懂。
那阵风渐渐地吹远,恍惚中又变成了一朵缥缈的云。
云端上有一张若隐若现的男生的脸。渐渐淡去。
兄弟爱人 一副很美的图画
二十。
好几天没见到浩然,逸白于是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