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孩子满怀欢喜过来,孩子想看看爸爸,妻子想看看丈夫,后来她看到的是面目都变形了的丈夫,全身肿到连海军常服都无法穿上的丈夫。“
“天塌下来也就那样,真正的天塌下来就是她心中的“天”塌下,绝望、灰暗、无望我头一回看到,连续三晚恶梦连连。”
这样的话题是两人共同的话题,就连梦醒来过后的感觉都类似。
夏今渊点点自己胸口,声音沉沉而来,“每次醒来,热乎乎的心里好像被冰雪封住,没有一丝暖意,冷到直哆嗦。”
“我那时候就想,自己绝不能结婚,别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女人,一个本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家庭。”
“胸口堵得慌,呼吸一口都扯到疼。次日醒来,全连战友眼底里都凝固一层撬不开的悲怆,那种感觉当真”
又是一口气堵到了嗓子眼里,两人在同一时间沉默下来。
耳边仿佛又传来那些牺牲战友亲人的撕心裂肺的哭声,那种丧亲之痛,比切肤剜心还要痛。
“干我们这一行,太危险了,没有办法未来的妻子、儿女一个安稳的日子。如此,不如不要吧。”
过了良久,黎堇年很轻地开口,“一不留就没了,何苦连累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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