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长青。”徐长青淡淡的微笑道:“如果你是陈家人的话,我应该就是来找你的。”
中年人一开始并没有对徐长青的名字特别在意,反倒对陈家这两个字格外敏感,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在他看来,无论是对岸的陈家人,还是移居欧美的陈家人,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徐长青先生,无论你来见我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中年人似乎不准备给徐长青任何开口的机会,正准备下逐客令,但话说到了一半,他似乎卡住了喉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反倒是一脸惊骇的看着徐长青,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老陈,你怎么了?”一旁的中年妇女见到丈夫突然脸色骤变,立刻焦急的问道。
“没事,我没事!”爱人焦急的询问声,将中年人从内心的震惊中唤醒过来,他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安慰了一下妻子,然后又转向了徐长青,反复确认道:“你刚才说你是谁?”
“徐长青。”徐长青回应道。
“你……”中年人显然已经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指着徐长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眼中的怀疑依然没有消散,反倒脸上的神色也愈的迷惑和难以置信,“你、你等等、你等等!”
中年人很快想到了什么东西,急匆匆的转回到了里屋,有些乱了手脚一样在屋里翻找东西,并且朝爱人询问道:“红梅,我那个旧藤木箱子呢?上次收拾的时候,你还说东西太旧了,丢掉算了,我还跟你吵了一架!”
中年女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向来稳重的丈夫变得如此混乱,面对其询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问第二次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并且指了指衣柜上面,说道:“好像在衣柜上面,用红布包着的那个。”
中年人连忙找来一张凳子,踩在上面,将在衣柜上面的杂物翻找了一下,很快就将一个沾满灰尘的红布包裹拿了下来,也顾不上表面的灰尘,将红布翻开。在见到红布下的藤条箱子后,他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包着箱子,回到客厅,就将它摆在了徐长青身旁的桌子上,将其打开。
只见箱子里面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全都是一些老旧的小玩具和课本,另外还有一些私人信件。
中年人在小箱子里面的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个古旧的相框,然后拿起相框看了看上面的相片,又看了看徐长青,像是在比对什么,最终脸上的疑色尽数消退,剩下的只有震惊,并且忍不住喃喃说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徐长青伸手拿过相框看了看,只见镶嵌在玻璃下的是一张非常老旧的相片,表面已经被陈旧的土黄色给覆盖,在相片上依次站着九个年青人。这些年青人都身穿大褂,半剃头、留着大辫子,都是清朝时期的文人,而站在九个人最中央的那人正是徐长青,如果有懂得历史的人就能够认出站在徐长青旁边的另外一个年青人就是谭嗣同,而和中年人长得很相似的陈凡站在左侧的第二位。
看到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相片,徐长青不禁回忆起了过去的时光,他还记得这张相片是谭嗣同决定入京上书前拍摄的,当时陈震山正好从广州十三行的买办那里弄来了一架西洋最好的相机,所以众人决定留个合影。这张合影照片徐长青一直都没有看过,照片洗出来之后,就被陈凡拿走了,没想到时隔七十余年竟然会在这里看到,而这一刻徐长青仿佛时光回溯,又回到了那时候。
“你父亲有心了,如果放在我的手里,这张相片恐怕早就已经遗失了。”徐长青轻轻感叹了一声,将相片放回到了桌上,他看得出陈凡的确将这照片保管得很好,虽然看上去很陈旧,但相片上的光影依然非常清晰,特别是这紫檀相框和玻璃,应该都是专门订制的。
“你真的是他、他老人家?”虽然已经通过相片上同样的相貌和气质,确认了徐长青的身份,但陈军依然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徐长青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好奇的询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陈凡可是一直都视我为神棍,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家人提一个字关于我的事情。”
“我出生的时候,家父已经年过半百了。”陈军也同样没有正面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