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卿,你打算与吴逆贼军正面野战?”慈安和慈禧都惊讶问道:“为什么就只守城池,等待官文与骆秉章的援军?”
朝会散后,号召八旗包衣奴才加入虎神营御敌的两宫诏书,自然在第一时间传达全城,咱们志得意满的僧王爷也早早就派出军队到永定门外开辟营地,接收应征家奴组建虎神营,还迫不及待的幻想起了自己复制满清屠夫图海以家奴为兵大破察哈尔的精彩画面,摩拳擦掌只盼尽快统兵上阵,杀曾国荃一个全军覆没。
因为要忙着协助绵愉部署城防的缘故,僧王爷直到傍晚天色将黑时,才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到永定门外的虎神营营地查看情况,结果让僧王爷傻眼的是,自己想象中万奴云集人山人海的画面竟然根本没有出现,诺大的虎神营地里,穿着家丁服装的包衣奴才只有区区几百人,兵员少得以至于僧王爷特地请旨发放的枪支弹药都大量堆积在营中无人领取,冷冷清清有如荒山野庙。
“王爷,不是奴才们不尽力,是城里的狗奴才全都贪生怕死,不敢上战场作战,不愿意来应征入伍啊!”
“废物!蠢货!他们不愿意来,不能把他们绑着来?”
暴跳如雷的发了一通脾气后,为了征集足够的兵员炮灰,咱们的僧王爷又只好拉着惠老王爷连夜入宫,奏请慈安和慈禧下诏强行征召满城里的八旗家奴加入虎神营,逼着那些世世代代吃满人残羹剩饭的包衣奴才自带武器上战场!
…………
同一天,为了给满清朝廷争取应变时间,也为了尽可能的拖住吴军的北上脚步,官文此前从正定派回保定府的清军大将佟鉴,硬着头皮率领本部军队两千余人,在固安以北和吴军主力干了一仗。
交战的结果当然是兵微将寡还没有骑兵助阵的佟鉴军大败,然而这一战却也给曾国荃和吴军将士敲响了警钟,因为换装了西方武器的直隶清军,在战场上不但已经能够熟练运用新式武器,并表现出了相当良好的军队纪律和十分顽强的精神斗志,那怕是遭到了吴军的掷弹筒轰击都没有崩溃,还以吴超越赖以成名的空心方阵抵御吴军冲击,一度打退了吴军的线式进攻。
迫不得已,曾国荃只能是动用宝贵的苦味酸炮弹,这才勉强击溃佟鉴军的步兵方阵,吴军骑兵乘势发起冲锋,用变形版锤砧战术击溃敌人。所以战斗胜利之后,曾国荃的脸上不但没有半点喜色,相反还忧心忡忡的对张之洞说道:“如果我们不能抢在官文主力回师京城之前破城,恐怕就真的得被迫逃往张家口了。”
同样被直隶清军战场表现震撼的张之洞点头,也没想到直隶清军现在已经能有这样的战场表现,然后张之洞才说道:“九帅,既然已经选择了走这条路,我们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快进兵吧,别浪费时间了,追杀残敌的事,交给我们的骑兵就行。”
曾国荃采纳了张之洞建议,一边命令步兵继续进军北上,一边把追击敌人败兵的事全部交给丁汝昌,然后还是在继续进兵之后,曾国荃才对张之洞说道:“孝达,除了担心官文回师太快之外,你知不知道我还在担心什么?”
“担心北京的城防太过坚固,难以立即攻破?”张之洞好奇问道。
曾国荃摇头,说道:“不,我不担心北京的城防,京城的城防是坚固不假,但是京城那么大,光外城的城墙就有二十八里长,处处都有机会下手,我们只要别吝啬火药,炸出一两个口子肯定问题不大。”
“那九帅你担心什么?”张之洞问道。
“兵力不足。”曾国荃答道:“我们只有十三个营六千多步兵可以发起攻坚战,一旦攻坚不利,士卒伤亡过大,怕是很快就会出现无兵可用的情况。”
“九帅不必担心。”张之洞安慰道:“我们的细作早有探报,现在京城内外的乞丐成群,流民遍地,我们打到京城时只要振臂一呼,有的是愿意冒死一拼的辅兵可用。到时候,我们恐怕只会愁辅兵太多无处安置,绝不会担心兵员不足。”
“但是武器呢?”曾国荃问道:“我们总不能叫辅兵拿着木棍石头上战场,去和乱党武器最为精良锐健营神机营拼命吧?这么拼和白白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张之洞再是足智多谋也无言可对了,只能是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曾国荃叹了口气,仍然还是忧心忡忡,心里只盼奇迹出现,有那位神灵天使能够脚踩七色祥云而来,送给自己几万柄铁制刀矛,让自己可以武装北京城外多如牛毛的乞丐流民亡命徒,替主力军队分担攻坚作战的压力。
对了,最好再送来几千支火枪,那怕是原始的抬铳火绳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