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会工夫,冯啸辰也在观察着杜晓迪的家庭。
杜家的二老,其实根本算不什么“老”,杜晓迪跟他说起过,她父亲杜铭华今年才43岁,母亲车月英是42岁,这样的年龄,搁在后世简直都可以算是青年的范畴了。别笑,后世很多单位里申请青年课题,或者评选什么杰出青年之类的,都是以45岁作为年龄边界的,按这个标准来算,杜家二老实实在在算是正当年呢。
杜铭华原本是个电焊工,因为工伤,一只手残了,无法再拿焊钳,不得不办了病退,让杜晓迪顶了他的岗位。如今的杜铭华闲居在家里,平时除了做做家务之外,便是在厂子里和那些真正到年龄退休的老工人一起打牌下棋,听起来似乎很是惬意,其实是无聊透顶。冯啸辰在与他谈话的时候,能够感觉得到他带着一种沉沉的暮气,这原本不是应当在一个40刚出头的汉子身看到的东西。
“那对了,一家人嘛……”
车月英看着准女婿,越看越是喜欢。这个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说话斯,一颦一笑都和厂子里那些没化的青工大不相同,显得那么大气。这样一个小伙子能够看自家的姑娘,还千里迢迢门来求亲,这真是姑娘的造化。身为准丈母娘,车月英只觉得心里像喝了蜜一样地甜。
“叔叔,阿姨,我次写给晓迪的信里,说托了关系,要把晓迪借调到京城去,现在我向你们详细解释一下。京城工业大学的蔡教授,晓迪过去也是认识的,李青山师傅也认识他。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在业内非常有名气,学术造诣也很高。我的打算是,让晓迪在他的课题组里先做一名助手,同时向他学习一些电焊和金属材料方面的理论知识,未来争取能够考蔡教授的研究生,这样以后可以分配到京城的大单位里工作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冯啸辰开始向杜铭华和车月英介绍这次借调杜晓迪的细节。
“这个丫头还能考研究生?”杜铭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冯啸辰道:“事在人为。晓迪是非常聪明,只是没有机会读书而已。到京城以后,蔡教授答应找几个研究生帮她补习一下功课,我也会给她补补课,考个研究生应当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姐夫,听说你不也是一个初毕业生吗?你怎么给我姐补课啊?”杜晓逸在旁边笑着插话道。刚才从火车站回来这一路,她和这个姐夫也聊了好一会,觉得姐夫很是平易近人,丝毫没有一点官样,和邻居的张阿毛、李阿狗等等小青工没啥区别,因此说话也没遮没拦了。
“晓逸,你胡说啥呢,你姐夫……呃,你冯哥本事大着呢……”车月英训斥了杜晓逸一句,却不留神把姐夫二字也给带出来了。杜晓迪在旁边听着,只能装鹌鹑,把脑袋藏得严严实实的。
冯啸辰没有去计较称呼的问题,而是把头转向杜晓远和杜晓逸,认真地说道:“晓逸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初学历。不过,我一直都在自学,先后掌握了五门外语,所以才有机会被调到京城去工作。其实,你们的姐姐虽然也是初凭,但她在日本学习期间,自学了日语,现在也已经达到了能够阅读日语电焊专业资料的水平。
你们俩也应当有这种精神,不要成天只知道玩。咱们国家现在正在搞现代化建设,以后知识的重要性是越来越大的,铁饭碗已经靠不住了,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你们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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