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大掀着的帐篷帘外还真闪出一位,范二妞头戴斗笠肩背英七七,一脸不虞地朝帐篷里斜看陆团长:“啥事?”
“你……这是……”
“孙姐让我过来站岗,怕你寻短见!”
“什嘛?”
陆团长的无语表情明显是怎么听……这话都不像是孙翠说的吧?然而范二妞更不耐烦:“你到底要说啥?”
“我说二妞同志,你站进来一步说话行不行?非淋着?”
“我一个刚死了男人的寡妇,钻你帐篷算怎么回事?”
“……”
完败!陆团长这心啊,嘁哩喀喳地响,想拣都拣不过来。怕我寻短见?你这分明是逼我寻短见罢?到底还想让我悲成个啥?也不知无语了多久,终于丧气:“好吧。派人,去追小丙他们,计划得改,不能到酒站来,应该……”
“你想让娘们追汉子?追得上吗?”
“你”
“我怎样?”
“二妞,你别没完没了我跟你说!”
“自己说话不过脑子你赖我?”
一阵沉默,之后:“你说得没错!是我无能!我活该穷到无兵无将!”陆团长终于无法再抑制情绪,猛然起立,系上风纪扣戴正湿帽子,拿过摆在旁边板凳上的武装带利落束腰,最后抄起他的枪套拎在手里,迈开大步向帐外:“我给自己当兵!我给自己当通信员!我还有我!”
出帐才五步,陆团长便急停,偏头看着帐外不远一侧,原本的愁索满面变成一脸茫然。
那里……五十多个女兵,静静在小雨中整齐站成两列横队,或戴破斗笠或披草蓑衣,五花八门各种荷枪实弹,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已打好了绑腿,都已经满鞋泥,都静静地注视着呆在雨中的陆团长。
有一种时候,有一种风景,你不知道是她美丽还是你自己迷了眼睛,为此你还怪自己不该站在雨里,称之为错觉。
范二妞晃到陆团长身旁,扯了扯她自己的步枪背带,语气忽然变得异常柔和:“也许他们等不到两天后了……我们应该往哪出发?”
陆团长似乎根本没听到二妞说什么,更无法觉得欣喜,茫然看雨:这他娘的狗屁团长当成个啥了?还是……去寻短见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