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碎嘴这一通瞎嘚啵,小甲听得满脑袋问号云深不知处,猛听得前方的排长点他的名:“小甲,去把尖兵替回来!聋了吗?现在!”
<p齑……
随车的是鬼子辎重、炮兵、重机枪等人员,骑自行车的是鬼子一个小队。徒步行军的自然是少了一个小队的两个中队鬼子,外加治安军一个团,千余人,像二连哨兵说的,在公路上绵延得老长,仿佛望不到尽头,他们的队尾刚刚走过了梅17路标,徐徐向东方无际。
不久后,一大片灰色身影谨慎走出了梅17路标下不远处的树林,朝公路接近过来。
满身湿泞的铁蛋横端着步枪,第一个上了公路,疲惫喘着,朝正在消失于公路东方的模糊敌人盯着看。
痨病鬼吴严第二个上了公路,驼着背直不起腰,索性把那个树桩般的梅17路标当了板凳,坐了,盯着路标附近那些填埋过的泥泞观察。
英明神武的陆团长第三个上了公路,一屁股坐在了公路当间,不顾稀泥不顾水,反倒盘起了腿,撑着膝盖打坐一般狼狈喘。喘够了之后抬手看看表,不爽道:“过去那是敌人的屁股?是不是?”
铁蛋答是。
陆团长又转脸向吴严:“你坐的那是……十七公里?”
吴严点头。
“十七公里是……三十四华里,我定的是梅县公路以东三十里外,这地方外出四里了,再算那鬼子的队伍长度,又外出多少里了?敌人屁事没有地过去了,瞧见没有?是吧?这说明什么?”
吴严和铁蛋都不说话。
“说明他们拿本帅的将令当放屁!九连不可能没到这!刚才路下那些脚印绝对是二连!这又说明什么?”
吴严低头扣指甲,铁蛋假装四处瞭望,心说您老有话说话呗,能不能不提问?您这问题全都没法答啊!
“铁蛋,我问你话呢,你说这说明什么?”
“呃……说明三连也快到了吧?”
陆团长随手抓起一把泥,直接朝铁蛋甩,打得铁蛋慌遮脸。
“他娘的!”陆团长不禁冒了脏话,朝吴严和铁蛋瞪眼睛:“我的火力九连,罔顾命令把阵地给撇了!我的尖刀二连,见了敌人不战而逃!我的最大兵力三连,到现在还在路上磨洋工!我不禁要问了……老子这个倒霉团长还他娘怎么当?”
两位观众满头黑线:您……还要问啊?
“咋不说话呢?吴严,你起来,挪挪地方。”
吴严抬起头,表情很迷茫。
“怎么着?让你挪挪你咋还不动呢?你这一连也要造反了是不是?”
“可是……我不明白……你让我往哪挪?”
“我管你往哪挪!我要的是你屁股下坐的那路标。我现在打算一头撞死在那梅17的路标上,就死在这,看你们谁敢给老子这个倒霉团长收尸!”
明知团长在发飙说气话,吴严反倒不敢起来了,一头撞个大血包的事别人也许干不出来,团长可能,因为政委不在,他泼着呢!万一要是撞晕了,还得做个担架派人抬,都快累趴下了,抬他又得倒下四个,真折腾不起了,当个近卫军难啊!
就这样,吴严赖坐在路标上不起来,铁蛋不停地抓他自己的脑袋踱步转圈儿,陆团长盘腿坐在公路中间喘粗气,一连战士全体歪倒在路基旁不敢出声。
大约十五分钟后,陆团长再次抬起手腕看表,终于一挥手:“休息结束!上路出发!随本帅追击叛军!”
刚站起来的战士们听到最后一句后接着滑倒,泥泞里摔成一片,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