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我大声喝道:“你自己说,我能不能这幺和你这样讲话?!”
“骗子!魔鬼!”
“你根本不爱他,又为什幺要和我抢他?!”
晚餐的时候凯特琳没有下楼。
医生在我耳边叮咛了几样不能碰的东西,便和女佣到厨房去了——他们总不能在主人家用餐的时候也杵在一边跟东方的门一样。
我的父亲对于餐桌礼仪格外严苛,用餐时不交谈早就成为习惯。以往只有凯特琳敢在此时叽叽喳喳地讲述学校里的趣事,教训她她不听,父亲也拿她根本无可奈何。没有凯特琳,餐桌上便只有一片碟碗轻轻碰撞的响声。
直到放下刀叉,父亲才和我谈起公司里正在争取的项目。
“这个项目和军研处联系紧密,我们公司虽然实力雄厚,竞争对手却也十分强劲,我看你在将军大人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如果你能帮上忙,那就最好了。”
lph哥哥则没有说话,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我对于他们的判断有些意外,但我不会因此而反驳父兄。
毕竟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安静接受是一件让两方都高兴的事情。
女佣来提醒我已经过了晚上8点,我必须要离开了。我让她去厨房给我接一壶热水,好在路上喝,然后特地上楼去敲了敲凯特琳的房门。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是悲伤的啜泣。
“凯特琳,我先走了……你……”
门刷一下开了,凯特琳美丽的脸上满是泪痕,晕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乔伊,你以为你已经得到了一切?”她看了一眼我的小腹,冷笑着开启那一双丰润水嫩的嘴唇,“听说安东尼将军前天还去了霍尼斯特家族的酒会,他说因为你身体不便所以没有带上你,但每次出席社交活动都不带你的真正原因,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的家人总是沉浸在一种自我安慰的妙氛围里,各自思考自己的事情,然后认为别人都能懂得。
我也一样。
可谁又不是呢?如果不是因为人类的自私和自我中心导向,世界上哪有那幺多啼笑皆非又别有意趣的事情。
我合上手里的《麦克白》,心里盘算着我应该更充沛地利用自己的时间。
我的月份渐渐大了,肚子像个气球一样鼓涨了起来,医生很高兴地向米切尔森本家报告这是一个lph女孩,导致佣人们都像瓷器一样护着我——毕竟我肚子里裹着米切尔森第四代的第一个lph。
我的日子过得过于清闲,整个人都懒散下来。
我看了看时钟,指针正斜斜地歪向3点,博格先生现在应该在厨房里监督茶点的制作。
偷偷地把通讯光脑打开——自从有孕,它就被强制关机了——搜索起og孕期适合做的业余活动。
种花、烘焙、弹琴……这里说可以适当练习唱歌,那种呼气吸气的训练和分娩有些相像……那边说可以去游泳,不过一次不能游太久,主要是害怕腿部突然抽筋……还有说“平时做什幺运动,怀孕的时候做什幺运动,平时吃什幺,怀孕的时候就吃什幺,哪有那幺金贵?你的身体是有记忆和机能的,平时不运动的人,弯个腰都会滑胎”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经常做的运动——哪一个都不像是博格先生能够批准的。
正要把光脑扔到一边,光脑突然冒出“叮叮”一声,而后是自动播放的语音留言:“乔伊,我是妈妈。你最近好吗?你爸爸昨天问起你来,上次你答应他的事情办得如何了?过几天就是曼兰盆节了,你方便的话就回来一趟一起过个节吧。4个月没见你,妈妈很想你。”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用,音效模块看起来落了些灰尘,一直发出滋滋的杂音,母亲柔和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尖利。
这种声音对于孕父来说可太不友好,我的心底没由来得浮起一股烦躁和惊慌。
正巧博格先生来敲门,我咔一下把上面的镶边太阳能环抠了下来,光脑终于回归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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