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弟弟用不到三十分钟高效准确地摧毁了圣父的精信仰。我去还手机时,他连自己的房门都不开,他那骂骂咧咧的父母接过手机后他冲出来把从父母手中抢过手机,然后他父母当着我的面声嘶力竭的骂他没有教养,肯定是学校里的老师没教。
我感觉很尴尬,想走,但是他们的父母非要留我吃饭,还想让我说服弟弟教他学习,我插不上话最后几乎是逃走的。
这样一看,圣父的父母在饭桌那样的社交场合还算给他面子。后来听说他们一直纠缠,我的养父母拗不过他们,只能答应让弟弟在寒假时帮圣父看看语数英。这让在别人眼中十全十美的弟弟也难得的碰上了一次对手。
现在想想这个事情挺好玩的,我弟弟可能天生就是条理清晰,左右脑都十分发达的类型,就算他选文科也能在我们那个全国着名的高考工厂的高中傲视群雄。用一个流行语来形容就是“学”。
那是在我和他发生性关系后的第八天,他被父母硬塞进我家门里,他的父母肯定不知道他们的儿子的处男之身就丢在那扇门之后。他和我都万分尴尬,只有我弟弟一如既往用淡漠的表情和他的父母打招呼。圣父的父母经常自夸他们从来不护短,告诉我弟弟如果圣父不听话,那就直接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来治他,圣父的脑子很聪明就是不爱学习。我不知道当着自己快成年的儿子的同学面前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但我当时就觉得他们的确不护短,他们比起保护儿子,更喜欢用“不护短”来保护自己。
高中的老师一般都教两到三个班,我和圣父的班主任还带弟弟班的语文,而弟弟班的英语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弟弟经常允许我抄他的作业,因为我如果不抄要写到很晚。有的时候数学作业布置多了,用我的脑袋我就算做到天亮都做不完的时候,他也会在我写其他作业时帮我拿出来,在草稿本上按题目顺序一丝不苟的把答案全部写出来。所以经常有老师怀疑我是不是那个心理素质很差一上考场就不行的学生,因为我的作业写得都像模像样。
但是那个寒假因为圣父在,我也不能像往常一样肆无忌惮的抄作业了。我的成绩也只比圣父好一点,具体来说就是一个年级两千人中我是第一千名左右,他是最后五百名。听起来差了五百个名次,但在弟弟眼里都是踩在脚下的渣滓,是可以拿来燃烧的煤矸石还是只能拿来垫路的煤炭灰都没区别。
那个寒假我弟弟耐着心教我和圣父语数英,他学习的方法非常高效,我一直以为自己学习其实还算有一套,和他一比我简直就是蒙上眼睛在题海里打转。他能用一个下午把高一上半学期学的语文里常考的知识点列成树状图;也能几句话就就把我一直搞不懂的二次函数说明白,做题时还手把手的讲解,对我而言简直就是醍醐灌顶;英语那就更轻松了,因为我本来基础就还行,他一教我就懂。可这些都圣父并没有用,单独的知识点他都会背,但叫他用在具体的题目上面,他就摸不着头脑了。我弟弟试着用各种方法引导他,无一成功。
我觉得他父母说的不对,他的脑袋是真对学习不灵光,不是不努力。“不努力”大概是他的父母拿来安慰自己的借口,毕竟比起接受自己的孩子在学习方面或者其他方面不如常人,那还是用贪玩,心思不在上面之类的借口来搪塞过去更有面子。
后来弟弟看我都把主三科的作业写完了,他决定放弃语数英,开始教文综。我不知道他那样的理科生什么时候学的政治地理和历史,可他教的比学校里的老师还好。他带着我和圣父过了一遍教材,把知识点连起来,然后又对我俩的作业查缺补漏,可能文综背的东西多,圣父看上去也学进去了。
第二个学期开始,我的学校和其他的学校有着开学前两天进行摸底考试的恶心传统。那是我考得最好的一次,年级前三百名,进步了接近七百名;圣父进步不像我那么大,一千三百名左右;弟弟考了接近满分,打败了那个经常和他争第一的女生,从那之后再也没从年级第一的位置上下来。
那是一次卓有成效的补习,圣父的父母笑的合不拢嘴,到处宣扬,弟弟的名声变得更响,各种家长开始托弟弟给他们的孩子补习。他们被养父母拒绝了,可能是弟弟和父母抱怨过吧。更可能是圣父的榆木脑袋打击了弟弟教书育人的积极性,从那之后他只给圣父答案,一句都不讲解,我如果问,他也只是稍微讲几句,耐心荡然无存。
圣父的成绩到了期末又回到原点,他的父母很不高兴,在背后编排弟弟的不是,弄得我们的父母里外不是人。当然,当着弟弟的面前,他们还是客客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