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个位置坐,做他才写了一半的语文卷子,同事哈气连天的锤了锤腿,抱怨道:“日夜颠倒,姓张那个孙子把自己夜班排少了三天,半年下来能凑出个年假来了。”
解时生充当合格的听众适当的嗯了一声,同时用碳素笔在四个选项里把病句勾了出来,他的心思不在少三天还是多三天上边。
同事挺了挺背脊,瞥了解时生一眼,大概是因为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心情也稍稍转晴说道:“你年纪小也扛不住总这样熬着。”
解时生和正式职工不一样,他是兼职,工资低,又因为他白天要上课,兼职只能在晚上,一周大部分时间都熬在电影院的夜班上。
18点上班,凌晨两点下班,一周五天,一天120,周末双休,这笔账特别清楚明了,他不在乎别人多几天少几天,总归他的工资是要按天算的,一分钱都缺不了。
“没事儿的,”解时生笑了一下,说道,“谢谢哥。”
那同事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诶,没什么好谢的。”
夏天的晚上燥热微微褪去一点,风吹着还让人感觉没那么难以忍受。
俞意躺在单人床上,脑袋冲着窗户那边,他手机的音乐音量调到最大,夏凉被全糊在了脸上,打算就这么度过今天晚上。
耳机里,vts的oper2已然临近副歌,这是俞意最喜欢的歌曲之一,每次听到海豚音都能让他感到身心愉悦,恨不得跟着嚎上一嗓子,只可惜由于先天条件受限,他唱不出海豚音,顶多只能来一段狼嚎。
舒缓的前奏做好了铺垫,副歌的高音即将喷涌而出,俞意屏息,准备迎接海豚音的到来。
他失算了,等来的并不是期待的海豚音,取而代之的是蚊子亲切的嗡嗡声。
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手机没电罢工了。
俞意瞪着眼睛呆愣了很久,默默地咕哝了一句:“我靠——”
笔俞良,说的比画的还灵。
俞意没开灯,猫着腰拿着手电筒往床边的墙上照,另外一只手抄着他的单词书,一时被害妄想症发作连墙上的不明黑点都抽。
他地毯式搜寻了三圈,平静地躺在床上准备入睡,蚊子又再次卷土重来。他气得牙痒,把半瓶花露水洒在身上,结果依然没什么用。到最后,他干脆把花露水拿在了手里,就等着那蚊子自己送上门来。
好不容易,耳边终于响起了期待已久的嗡嗡声,俞意大喜,狂笑着往自己脑袋边上喷花露水,边喷边大喊:“我他妈就不信了……啊!”
他太过得意忘形了,以至于把花露水直接喷进了自己脸上。
更过分的是,那只蚊子像是没事人……哦不,没事蚊一样,依旧优雅地在俞意耳边飞来飞去,仿佛是在向俞意炫耀它灵活的走位。
俞意在屋里转了大半圈,被自己身上的花露水熏得晕头转向,自暴自弃地拉开纱窗往外探头。
他深呼吸了一口,再把花露水味的二氧化碳全排掉。夜深人静他生出一种连呼吸都没人跟他抢的错觉,但他还没享受一会儿,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凌晨,小区楼下还有人。俞意有些好,那人推着自行车慢腾腾地挪到了路灯底下,路灯是俞意家单元门正对的那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