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守连忙保证道:“若非这酒鬼相救,为夫早就死在城外了!你也别总是嫌弃人家,若是他走了,那就该为夫夜夜寝食难安了!”
“不用你说,我明面上可对他好得很。”郡守夫人叹息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站队要死,站了队只怕——”
“嘘!!”陈郡守吓出了一身冷汗:“你不要命了!”
郡守夫人连忙噤声。
夫妻两人心中一时惴惴难安,可是面对如今这样的局面,他们操着百姓不用操的心,却人言轻微手中无力,除了随波逐流外什么也做不了。
陈郡守拍腿长叹道:“睡吧,除了听天由命还能怎么样。”
郡守夫人也不再嫌弃外边传来的酒坛碎裂声,点了点头。刚刚躺下,她灵敏的耳朵一动,犹豫道:“死鬼,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
郡守夫人迟疑道:“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再听就没有了。”
陈郡守吓得一咕噜从床上掉了下来,他哆哆嗦嗦的爬到窗边,用口水戳破了窗户纸小心翼翼地朝外边看去,却只看见了树上那锦衣酒鬼精瘦修长的背影。
他舒了一口气回到了床上,朝担心的郡守夫人解释道:“大概是那酒鬼自言自语,不要自己吓自己了,睡吧。”
郡守夫人想了想:“要不咱们明天还是让差人或下人守在门口吧。”
陈郡守苦笑道:“我那日九死一生,早就看的明白了。若是那酒鬼都守不住,再多人来也不过是送死罢了。睡吧!明日我还要去检查山海行宫的情况,有的要忙呢。”
他们却不知晓,门外作为他们最后一道保命符的酒鬼对面的杏树枝干上站着一个人,只是夜晚昏暗杏树又枝叶繁茂,陈郡守才忽视了这位穿着黑衣的男子。
酒鬼抬起了头。
对面的黑衣男子虽然衣着简单,所用布料却是价值千金的云锦缎,衣服乍看下没有花纹,却被最巧手的绣娘绣上了只有光辉照耀才能显现出来的暗纹;他的腰间配着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头发用有价无市的百年桃木心做成的发簪固定住;他的脚上穿着黑色的短靴,靴子的底极软,轻薄又舒适,让来人跳到树上时没有传出一丝声音,据说这样的一双鞋每年仅有五双,其中三双都会进贡到皇宫之中,剩下的两双也只有天下第一富豪才敢买。
这样的一身行头,来者应该是一位世家豪族的当家,或者是位高权重极受宠信的皇亲国戚才对——然而都不是。
谁能够想到,穿着这样行头的人,十四年前不过是一个街边等死的乞丐?
酒鬼将酒坛随手扔下了树,发出一声巨大的碎响。
他朗笑道:“虽然有传闻说胜却人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