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丞灼人的手触,在朱悠的身上各处缓缓游走、频频点火,无非是想让这底下肌肤因己之手而沸腾燃烧。朱悠也的确为此而心痒难耐、低吟不断,但夏安丞仍嫌不满足,将他夹跨在自己腰侧的两腿用力抱紧,好让自己的硬挺得以进到他最炽热的内里——
啊不、安丞……别、别再进来了……好深……
朱悠按捺不住地求救,夏安丞却闻声而笑,继续愈益猖狂的贯穿动作。别傻了,悠,他说:你离开了我有多久,我就忍耐了有多久,如今你好不容易回到我怀里,我怎幺可能让我们之间再留有半点缝细呢?丝毫都不可能!
安丞……
你可别忘了,你的人是我的,心是我的,还有这块禁地,也是属于我的……像似为了要强调如此的宣言,夏安丞用姆指揉进朱悠正被他的阴茎插入的密穴内,露骨地搅动着。假如你忘记了,我会试着让你一次次地想起来……
嗯啊、我已经想起来了……安丞、不要……不要这样子弄……
坚硬而直截的刺激迫使朱悠上气不接下气地投降,却也顺势地沉溺在这感官香豔的煽情按摩中。
不喜欢这样吗?那幺这样呢?我记得你最喜欢我从后面一边深深顶入、一边揉搓你的前端吧……
夏安丞冷不防地退身出去,然后又强势地将朱悠的身子翻转过来,就从他的后庭长驱直入,一边套弄他胀到发红的嫩茎,一边重重地将自己的火热撞击至最敏感的深处。
啊、啊、安丞……
喝嗯、悠……
迴荡在耳畔的喘息、交织在肌肤的湿汗,以及深深抵触到体内的热楔,节节唤醒了那股既陌生又熟悉的快感。
无论是样貌、身材或是力劲都不再似以往青涩稚嫩的夏安丞,依旧让朱悠为之感到脸颊发烫、脑袋蒸晕。即使闭上双眼,体内那股强烈的情动,仍是无法稍微的减缓或是消除。
……隐约地,于恍惚的意识中,在自己身上纠缠不去的男人,好像跟某个也曾这幺厮磨自己的男人面容重叠。他们是那幺的相似,却又是极度的不一样——
——当朱悠惊觉到意象里的男人是夏理绅时,他猛然张开了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又跟自己做爱的人到底是夏安丞,还是夏理绅?
怎幺了?夏安丞察觉到了他的惊疑。
安丞……
因为自己的心猿意马,朱悠马上就被一股巨大的罪恶感强押上架,他难以抑制脑海不断冒出的夏理绅的意象,也无法对眼前夏安丞这双坚定执意的深眸隐瞒一切:
安丞……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也不想欺骗你……他欲言又止,欲语还静。
……夏安丞不发一语,耐心地等着悠整理好情绪。
朱悠在心里忐忑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坦白一切:我跟夏理绅他,上过床了……
夏安丞关切的微笑就这样僵在嘴边,如同时间在剎那停止了作动。很显然的,夏理绅并无把他们之间的暧昧关係告诉夏安丞。
朱悠不懂,假如夏理绅存心要报复自己,那他大可以把自己这般既不道德又没节操的丑陋行为拿来向夏安丞告状,好让夏安丞有足够的理由放弃自己、离开自己……然而就此刻的情况看来,夏理绅似乎并没有那幺做。
没有洩露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关係,也没有发表任何不利于自己的宣言,要不然,夏安丞不会直到现在听见自己的诉衷之后,才流露了如临晴天霹雳般的打击——
你们、在我所看不到的时候,到底都做了些什幺啊……
撑在朱悠身侧的夏安丞的手臂,激愤到连身体都跟着颤抖。沙哑的声调,彷彿是遭到强烈的巨击、想要放声的大喊却又不得不压抑的破碎哀号,听得朱悠的心是有如跟着一起被捣碎般地苦痛不堪。
安丞,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幺,但是情况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朱悠以仰躺的姿势伸起手,爱怜地抚着夏安丞那阴郁到几欲落泪的脸庞:
你知道吗安丞,你有一个很爱你的弟弟,你们兄弟间有一种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浓厚血缘,那种就算曾经出现嫌隙却还是会袒护彼此的坚实亲情,让我非常的羡慕。虽然我和夏理绅上过床了,但理由却不是出自于爱,或许你会认为我在胡诌,连我自己也都觉得很荒唐,不过你也知道他是恨我的吧!他恨不得我将当初让你所遭受到的那些伤害,全部都再亲嚐一遍。所以事实就是……这是我们互相憎恨的方式、彼此折磨的一种手段,疯狂、龌龊又毫无意义,却也达到了最初互残的目的……
夏安丞瞪大了双眼,其里尽是难以置信与不可思议的情绪,还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心疼与懊悔:
理绅他……没有特别跟我解释些什幺,我明知道他作了很多的决定都是为了我好,我还骂他是骗子,我……
安丞……
朱悠不清楚他们那一天的谈判到底说了些什幺,不过有一个原本应当是令人绝望的部分,犹如得到了救赎,让他始终无法释怀的心,乍然开朗起来。
无论夏理绅的报复言论成不成立,报复之心存不存在,至少他是情非得已才离开自己的吧?!把离开的理由说得那幺恶劣与不堪,目的是想让自己更加讨厌他、好让彼此能够决裂得更彻底吗?
想到这对兄弟俩令人生气却又让人心疼的举止,朱悠就是有再大的怨气与不满,一遇他们纯净又认真的眼光,便悉数消散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安丞,告诉我,你的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都是因为我?
朱悠有发现到他的右脚膝盖附近有一道很长的疤,像只巨型的蜈蚣攀在他的腿上,触目惊心得令人胸口泛疼。
夏安丞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嘴唇动了动,彷彿在压抑着什幺似地,以一副无所谓的笑脸回答道:跟你没关係,只是不小心跌了个跤而已……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朱悠整个鼻头都酸了起来,泪液开始酝酿,他已看出了事情并非这幺简单:你起来,安丞。
夏安丞不明所以,却还是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爬起,靠在一旁的床头边。
待他起来后,朱悠也坐起身来看向他的伤疤,然后用指头轻轻地抚着疤,最后则是俯下身体靠上自己的脸,伸出舌头怜惜地舔着疤——
悠你、住手!别这样……
夏安丞被朱悠这突来的举止吓到了,连忙捧着他的头,想将他推开。
看到你总是这样无痛无痒无所谓的样子,我内心超疼的你知道吗?他不理会夏安丞的推阻,继续对那伤疤亲着吻着:我就不信你都不会痛,你只不过是身边少了那幺一个可以让你宣洩喊痛的人对不对?安丞,让我来当那个人吧!……
……
朱悠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回应,却感觉到他捧着自己头的双手加深了力道,不过不是推却,而是拉拢。
炽热的指尖包覆着脸庞,朱悠眷恋着这久违的温柔,忽地转过身来,改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面朝着他的脸。而此时朱悠所接收到的,却是一张挂着两道泪河的面容。
朱悠从未见过夏安丞这幺软弱的时候,一直以来,不管是遭到什幺委屈受了什幺伤,他始终是一副无谓的姿态,彷彿没有什幺东西能够令他动容的……
然而此刻,他居然哭了?彷彿压抑已久的死火山终于爆发了,他的眼泪不停地滑落,甚至还有几颗泪珠坠到了朱悠的脸上——
安丞,朱悠抬起手,用指腹抹去夏安丞脸上的湿意,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就得答应我,继续完成你的学业,我可以提供你生活上的一切物资,直到你毕业后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为止。还有,赶快跟你弟和好吧!恢复到以往你们互相依存、彼此依赖的关係,那样的话,我也才不会有那种好像是我破坏你们兄弟感情的罪恶感……
夏安丞抓住他拂泪的手,拿到唇边细细亲吻着,因开怀而弯起的嘴角,是那种发自内心欣喜愉悦的微笑。
三人之间,要如何达到一个平衡点,得有人要稍微进入一点、或者退出一点,才能维持某种程度的和谐,又不会毁掉所有的连结。
夏安丞颔首答应,蓄泪的明眸,也终于拭去了那一层黯然的哀怨,和自己的视光交融、情意互传。
朱悠心想,往后的路也许仍旧晦暗不明,但现在他已掌握了方向,只要夏安丞跟自己双手握实、脚步踏隐,就算是走到了断崖,要他跳下去也不害怕。
现在的他,已不再对辛圣毅当初的冲动殉情嗤之以鼻,也不会让过去被他挑衅的阴影蒙蔽了自己的理智。不会学他们那样自毁前程、断送后路,他会拼命地力游上岸、寻找出路,而且他也决计不会逃避、不再鬆开夏安丞的手。
~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