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什么孩子?许老却没有再说往事,而是盯着我,说陆左,我听说你体内有一只威名甚广的本命金蚕蛊,能否拿出来,与我一观?我苦着脸,说恐怕不行,这个家伙现在沉眠了,我也支使不得。龙腾小说 Ltxsfb.com
“支使不得?”许老盯着我的眼睛,说陆左,你现在还能够控制得住它么?
我感觉在那一瞬间,许老眼睛仿佛有如小太阳一般绚烂,那眼神让我如坠冰窟,下意识地喊道:“可以!”
许老点头,说好,我记住你的话了,陆左,我们蛊师历来都只有三个结局——孤贫夭!我这一生,并无子嗣与传承,所以敦寨苗蛊一脉,终究还是靠你来发扬光大的,以后你倘若在局里面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小陈来联系我,但是有一点,你倘若成为像许映智那样的人,请你一定记住,我绝对会亲手来清理门户的,不可能手下留情。
连自家兄弟的生死都能够置之度外,我并不怀疑许映愚对国家狂热的忠诚和言必于行的决定,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我一定会严格要求自己的。
许老长叹了一声,说行了,人也见了,话也说了,他如何死去的具体情况,我也基本上了解了。陆左,你记住,你是我最期待的后辈,也是我最担心的后辈,有时候,你的决定能够直接影响到很多人的生死,所以,做事情一定要谨慎,不要莽撞,三思而后行。
他挥挥手,说好了,我累了,你回去吧,离开的时候记得带门。
许老的口气有些奇怪,仿佛是欣赏,又透着一股陌生的劲儿,我揣摩不得,只有遵着他的话语,起身打了招呼,然后离开。
我出了房门,在回手关门的那一刹那,我瞧见这个老人完全就陷入了宽大的座椅中,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消沉疲惫,孤独得就像一个小孩。
果然,即便是嘴上不说,同为兄弟,他终究还是在为许映智的逝去而心伤,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人离开了人世,他手上便是有着让人钦慕的滔天权力,但是心中,却终究还只是一个孤独的可怜人而已。
我突然想起,多年以后,我会不会也变成这般模样呢?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从门口两个保卫人员手上接过暂放的东西,然后魂不守舍地回到住处。别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也没有打电话找寻,脱去身上的衣物,独自浸泡在院子里的泳池中,任水沉浮,感觉总有一种东西在我的体内,左右着我那不可捉摸的命运。
我一个人在泳池里泡到了下午两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处于一种混沌虚无之中,难以言叙,妙不可言,后来秦振叫醒了我,问我有没有吃饭,我茫然地摇头,他告诉我,下午的总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是被掌柜的打发过来叫我的,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先填一点儿肚子?
我摇头,从泳池中一跃而起,拿着旁边的毛巾草草擦干身上的水渍,然后跟他一起,前往会议中心。
宗教局此番租用了酒店一整栋会议中心的大楼,当我与秦振到达现场的时候,大会议厅里面济济一堂,差不多有三百来号人,这些人大体都是来自于四省一部的各个部门,瞧这架势,差不多就是有名有姓的重要领导干部都坐在主席台上,而稍微有些职位的则坐台下前面几排,至于其余人等,都各自找相熟的朋友,聚集一团。
因为会议暂时没有开始,所以现场还是有些杂乱,我瞄了一圈,瞧见滕晓和朱晨晨在角落朝我挥手,便跟秦振一起弓着腰摸了过去,刚刚一落座,滕晓便问我,说萧道长怎么没有过来?
我调整着座椅的姿势,说他又不是局里面的成员,此次过来纯粹就是游玩来着,此刻不知道是在天涯海角还是在大小洞天玩着呢,不要管他。
滕晓对杂毛小道出手帮他的事情牢记在心,昨夜打电话过来说罗金龙过来道歉了,我点头表示知道,也没有多说,他现在又问起来,指着台上那个笑容满面的白面老头说道:“陆左,萧道长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罗贤坤低下头,带着他那儿子过来,情真意切地道歉?”
很多时候,信息是相对比较封闭的,比如滕晓、秦振等人虽然也算认识杂毛小道,但仅仅只知道这个道人是我的好朋友,却不知道他的来历,诸如掌柜的、老赵和董仲明等人也不会主动提及,所以滕晓才会有此一问。
我笑了笑,说这个家伙啊,就是个浪迹江湖的骗子,切莫被他给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