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罗彦不是案犯,但是走进大堂,也有些心惊肉跳。
将这些刑具落在自己身上的嘲幻想了一下,罗彦顿时觉得浑身都肉都疼。额头上没过多久就吓出一头冷汗。
“还真是一处凶地。”回过神来的罗彦感慨一声,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恐。随后见将目光转向杜如晦,说道:“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凶顽之徒,进来以后也会被吓得神魂不定。这法雅倒也是厉害,都熬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将事情完全说清楚。”
杜如晦估计是在这里呆久了,一点也没有胆怯的意思,听了罗彦的话,反倒是笑着说道:“你可知道,这里从开国以来,也不过用了三四次。要不是因为法雅的牵涉太大,陛下也不会启用。只是如你所说,这法雅也确实厉害,每一次上来都要受刑,偏生每次都是说一点东西便不再多言。”
杜如晦坐上主座,罗彦便在他下手坐下。不消一刻,几个千牛备身就将法雅拉了上来。
法雅此时那青色僧袍,早已经破烂不堪。原本就劣质的麻衣上边不知是什么刑具弄出来的划痕,导致一件一副就像是好几块连着的布条一样。而这诸多的布条上,还布满了斑驳的血迹。
不同于墙边那些刑具上模糊不清的黑褐色,这衣服上却是红褐色。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是遭受了大量的刑罚之后才有的结果。罗彦自小到大,见过的死人多了,但是见过如此凄惨的活人,还真的是头一遭。
平心而论,战场上那些受伤的士卒都没有给罗彦这样感觉。
不过法雅虽然遭受了很多刑罚,但奇怪的是人并没有太过虚弱。相反,此刻罗彦还能看到其脸上的红润。这倒是让罗彦有些惊讶。
不够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随后罗彦便听到杜如晦一喝:“前几日让你想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要是还不交代有谁和这件事情有牵连,那么接下来你还是少不得一顿刑罚。”
好吧,刑讯逼供,这玩意如今可是审理案间常用的办法。
法雅似乎是被折磨够了,惨笑一声,说道:“刑罚过后,你们又要用大补的汤药灌我。如此反复,我又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好了,你想知道什么事情,尽管问便是。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与其这样生不如死,还不如早早解脱的好。”
一听这话,罗彦算是明白为什么法雅看起来遭受过诸多的酷刑,可是身体依旧能够撑的下来的原因了。感情折磨够了就给上药,看着好的差不多了继续折磨。这压根就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啊。
随后又盯了一眼杜如晦,见他在那里点头,心里就更是无奈了。合着,自己以前都是被史书和表象给迷惑了。谁说名臣就一定是善人呢,这样阴损的招数用出来,杜如晦没有半点怜悯。
“既然如此,上次问过的,当初你口出悖逆之言,大肆传扬忌讳的时候,到底都有谁在场,又有谁赞同了你的意思?”杜如晦一句话就将罗彦吓的什么动作都不敢做了。原本还想着知道的旧能少一点,如今看来,这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自己还是没能逃脱干系。
法雅沉思了一会儿,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杜如晦说道:“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便让我安安生生去死吧。不要再问我什么了,你们问,我也说不出来。”声音之中,似乎是有些哀求。
“可以。但是,这件事情你必须要说清楚。”
“当初我口出妄言,乃是在司空府上。当时正值我被司空邀去诵经祈福,闲暇间我二人谈起当今朝政。因我当初颇受太上皇和息王宠信,从去年却风光不再,一时不快,便吐露不满。正好被司空听去,他大惊之下,只是让我不要再提起此事。原本我以为他会将我押送刑部,没想到后来这件事情居然不了了之。”
话说的相当模糊,但是说完以后法雅便不再言语。
杜如晦问问旁边的笔吏:“他说的可曾记下来了。”
只见那笔吏颤抖着将法雅方才所述记录下来,这才回复说道:“方才这妖僧所说,一字不漏,全都记下来了,还请杜相核查。”随后颤巍潍那几张纸递上来,身体有些颤抖地站在下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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