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出了一身大汗,从地上跳起来,看着陈易,目光极为复杂。
当初他们是来打探情报,意欲对陈易不利,可陈易却能既往不咎,这让两人感动的同时又万分羞愧。
“陈先生,之前是我对不住您,我向您道歉,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只要您一句话,用你们华夏话说就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亚伯拉罕当即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道,看那模样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陈先生,我记住了。”
阿贾尔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握了握拳头,对陈易如此说道,不过,他眼中那份惊喜与不可置信还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陈易相信,若是他再有机会往外送情报,肯定会想上一会儿。
“陈先生,您还有什么要让我传递的吗?”阿贾尔耶主动问道。
陈易摇了摇头,轻蔑笑道:“先等上些日子,太快了容易让他们起疑心,而且,也不能在同一个地方。”
“哦哦。”
阿贾尔耶连连答道,身上的汗水变得冰凉,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选择与陈易作对,根本就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打不过也玩不过,只有死路一条!
“这里没什么事儿了,咱们回去吧,最近我的双手又不听指挥了,陪我练练,找找感觉!”
陈易这话一出,亚伯拉罕那兴奋的帅脸立即垮了下来,哀求道:“陈先生哦,咱们能不能换个项目,大清早的,就要当人肉沙袋,这个世界太悲惨了吧?”
“是谁刚才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陈易嘴里叼着烟,斜眼瞧着他。
“唉,您要温柔点,奴家身子骨弱,经不起……”
“滚蛋,少特么恶心人……”
与此同时,泉城大明湖,真武庙中一处游客禁止入内的房间。
房间古香古色,家居地板都是上个世纪的物品,几个青花大瓶闪烁着精美的光芒,屋子中间有一张颇有些年头的老旧红木桌子,桌子上有一缕阳光铺洒,金黄色的光芒照射在冒着袅袅香雾的紫砂壶上,紫砂壶被一只大手捏住做成竹根状的壶柄,大手手指修长,关节粗大,极是有力,但也极为灵巧,只是它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可怖。
那是一种如同池底淤泥一般的青黑之色,皮肤皴裂,肌肉干瘪,就如在土中埋了上千年的僵尸一般。
“都准备好了吗?这事可不能有差池,我不想那小子跟你我一样,也要弄个不人不鬼。”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喑哑干裂,极是难听,让人不由怀疑,他的嗓子眼里是不是扎了一把锈蚀的刀片。
不然要怎样的摩擦才能发出这般声响。
发出声响的这人,身材高大,披着一个大黑袍子,背着太阳光,黑袍之下也是同样青黑色的面孔,正是黑袍宗军。
“谢谢师父关心”,坐在他对面那个,同样披着大黑袍子的怪人,姿态优雅地替宗军倒了一杯大红袍,道:“该准备的我都准备了,只是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他亲自去做,至于能否成功,是否会步我们的后尘,那就要他自己的造化了。”
“是啊,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最主要的还是要看陈易这小家伙的能耐”,宗军摇摇头,押了一口茶水,咽下去的时候脖颈间有点点水滴渗出,那是茶水从干裂皮肉中渗出来的水珠。
“人人都羡慕我驭龙者强大无匹,但却不知道这份强大的代价是什么,当初或许就不应该拉你走上这条不归路”,宗军轻轻掐了个诀咒,那渗出的水滴自行飞起,在空中凝结成一个拇指肚大小的水球。
水球晶莹剔透,将那缕金黄晨曦折射出一道弯曲虹桥,七彩的光芒落在了宗军那青黑色的脸上,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过去了,师父还提这些做什么,再说,要不是当年您救了我,我早就冻死饿死了”,陈龙象闻了闻茶水,但没有直接饮下,反而从桌子上拿起一盒大白将军香烟,抽出一根点上,吧嗒吧嗒地吞云吐雾。
“哼,陈易递给你一根白将军,你也不用回来之后,每天都抽它吧?”看着陈龙象那惬意的模样,宗军笑骂一声。
“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突然发现白将军也很好抽”,陈龙象发出一声哂笑。
“你就嘴硬吧!”宗俊摇头,不提这一茬,又道:“对了,姜家丫头那边怎么样,在窗外站了这么多年,你就不准备与她见上一见,说清楚当年离开的因由?”
陈龙象愣了愣,手指轻颤,几片烟灰飘下,落进茶杯之中,烟灰之下,倒映出一个怅然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