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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我想我今天要不给他手机号,我是别想回家了,于是就给了他,反正下次见着陌生手机号码不接就是了。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
李鄢一边往手机里存,一边说一定介绍他的朋友给我认识。
我抬了抬眉毛:“上次那个?”
李鄢有没反应过来:“诶?上次哪个?”
然后恍然大悟:“哦,你说谭恬啊。”
“是吗?他叫谭恬啊。”
我现在装起傻来谁也别想拆穿我,神级别的。
“呵呵,”李鄢一边按键一边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存一下。”
我说:“林梦非。双木林,做梦那个梦,不是的那个非。”
他说:“像小姑娘名字。”
然后盖上手机往口袋一插:“对了,刚刚说什么来着,谭恬啊,我一定会介绍他给你认识的,不过他这个人有神经质,可能一开始对不熟悉的人有爱理不理的,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其实人还不错。”
谭恬爱理不理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跟他说话,他就像个傻子似的。
我说:“我恰好也是不太理人的,看来我跟他不合。”
李鄢很爽朗地笑了起来,也没反驳我,看来对我跟谭恬合不合真的没什么把握。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你们是不是……他是你男朋友?”
李鄢呆了一下,说:“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说不会,从袋子里拿了刚买的香烟,拆了一盒,了支抽上。
李鄢一直看着我的动作,好像在琢磨一件事。
半晌他低下头去:“我在想你跟我们是不是同类人?”
我笑了:“同性恋?”
我说:“我比你们更糟糕。”
*
想到很久没有跟家里联系了,我趁周末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她很高兴,也许压根没想到我会打电话给她。
我说:“妈,要不要我回来看你一趟,很久没见你了,想得很呐。”
老妈就在电话那头笑到气喘:“林梦非,让你出去读书,不是叫你学人家油嘴滑舌哄女人的。”
那一瞬间,我有些恍惚,好像存在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一个假象,我在他们的心里,还是一个会喜欢女人的正常孩子。
老爸出差不在家,我和妈妈约了地方喝茶,一开始我说想在外面见她时,还怕她问为什么,没想到老妈一口同意了。
电话里我说我现在赶回来,下午能到,其实我现在过去那家餐厅不过一刻钟。
我进餐厅的时候,老妈已经坐在位子上看起茶水单来,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妈,”我说:“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在我印象里她一直很会保养。
她笑:“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
“我的肚子。”
“你的肚子?”
“恩。”
“不是吧?!”
老妈头。
“不是吧,我爸威猛不减当年啊。”刚说着,老妈手拿茶水单子在我头上来了一记。
“怎么说话越来越不正经?”
“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我不约你,你是不是要等到我弟弟还是妹妹出生才通知我。”
老妈说:“之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打掉么不忍心,不打么,这把年纪了,想想这生下来,以后也不知道管得动管不动。”
老妈生我时年纪很轻,我想她再生一个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说:“还是生下来好,家里多个人热闹,我又不能常常回来。”
老妈说:“我去医院让医生看过了,说是男孩,你马上有一个弟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后半部分完全需要重视起来..(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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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整个大二,我的状况都很糟糕,人生没有目的,就好像一潭几百年没人光顾的死水。除了依旧和高兴他们那群人混在一起,我干脆连课都不去上,大学里的同学给我电话,我直接掐掉,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摆在我面前的只有退学这一条路,但我根本不在乎,一想起高三那会我拼了命想往大学里挤,我就很想笑,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在夜店玩的时候,经常有不认识的男人上来和我搭讪,碰到不错的,我就留下他们的电话号码,他们的号码在我的手机里存着,我一次也没打过,但那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还有几步,还差几步我就能让自己彻底堕落。
我甚至对高兴说:“说不定有一天,这些陌生的手机号码就能养活我,让我不至于饿死,说不定还过得很好。”
高兴一边调他吉他的弦,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随你喜欢。”
半夜里有时候我会突然惊醒,呼吸困难,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好像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得干干净净,每一次呼吸对于我来说都痛苦得好像是我能活着吸到的最后一口气,我会痛哭着摇醒身边的高兴,一遍遍地对他说:“我要死了,我快死了。”
他说:“那我们死一块吧。”
然后我会求他抱我,用力地抱我,最好让我痛得晕死过去,那就不用清醒着接受折磨。
*
然后有一天,我接到李鄢的电话,其中都隔了好几个月了,我以为他不会联络我,但是他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他说:“我们打桌球,你来不来?”
“行啊。”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高兴不在家,我一个人坐家里百无聊赖,对着个电视机目光空洞地发呆。
反正不会更糟了,我套了牛仔裤,换了件干净T恤就出门了。
我按着他说的找到那家桌球房,刚走进那个门,就听到李鄢叫我,模模糊糊看到他那个方向周围围了一圈人,我也没去注意到底有谁,就朝他们那边走过去了。
一看到我,李鄢就吓了一跳:“哎呀,林梦非,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病了?”
“没啊。”
“那怎么比上次我见你时还瘦上一圈,你那些朋友搞乐队的,你不是跟着他们抽大麻吧?”
我说:“我想抽也没钱买啊。”
大麻我倒的确抽过两次,不过也没那么沉迷,而且它们会让我呕吐。
“我给你们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林梦非。”
我很快地冲着那圈人扫了一眼算打了招呼,接着就管自己坐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出来的原因,刚走了一回路,脑袋就晕眩起来,也有可能是中暑,我想。
旁边还坐了个人,我也不知道那是谁,就问:“有烟没?”我快晕了,得根烟提提神。
那人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很快就给我上一根,打量着我说:“嘿,你是李鄢的朋友?玩乐队的?”
“不是,”吐了几层烟圈,我说:“我做鸭的。”
我倒不是存心想给李鄢难堪,只是觉得那人的目光盯在我脸上的目光让我很不喜欢。
“呵,行啊,那我们上厕所来一发。”
“你带套子没?”
他一愣:“那我去买。”
我摆摆手:“我有艾滋的。”说着站起来朝李鄢走过去。
李鄢才不知道我几秒前跟他朋友之间进行的那些龌龊的对话,笑说:“怎么样,跟我一队。”
我说:“我不会。”
他睁大了眼睛:“那你刚才干嘛不说,早知道带你去别的地方了。”
我说:“没事,你喜欢就行。我看着你打。”
然后我就靠在那里看他打球,桌球房的空气实在太浑浊,过了一会,我又开始胸闷烦恶起来,就一个人跑到外面大口喘气。
“阿非。”
我听后面有脚步声追上来,很久没人叫我“阿非”,导致我有不确定是不是在叫自己。
我回头看到一个有熟悉又有陌生的脸孔,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终于给我想起来是那时候牛哥一伙人里的一个。
他说:“我刚刚听李鄢叫你林梦非,一直没敢认你,两年不见,你变得太多了。”
“是人总要变的,不变的那是天上的神仙。”
他说:“你现在跟谭恬还有联系吗?”
“没了。”我说。
没了。
哪儿还有呢?哪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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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我不知道是不是李鄢跟谭恬说了我的事,李鄢跑来跟我说,谭恬要见我。
我想都没想,就说:“行啊,你要不嫌我现在的样子给你男朋友丢脸就行。”
有时候照着镜子,我都不认识自己,苍白的肤色,凹陷的眼眶,尖得能把人磕死的下巴,我以前说高兴是纸片人,现在轮到我,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比纸片人还薄的那一种人叫什么。
高兴半夜里被我磨得不行,实在看不下去就带我去了趟医院,结果挂号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挂哪一科,高兴认真地说:“难道是精神病科?”就被我拽着他回家了。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我这种症状,结果还真被我查出来一个叫什么精神官能症的,我自己也不确定,就把自己当成精神病处理吧。
*
我,李鄢,谭恬三个人坐在一间餐厅里。
李鄢和我坐一块儿,谭恬坐他对面。
李鄢说:“林梦非,我说要介绍你们认识,没食言吧。”
我说:“你就是谭恬,我见过你,你记得吗,李鄢在卫生间里吐的那回。”
你要看我就看吧,爱看多久看多久,你不就想看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做鸭?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有艾滋?
谭恬很嚣张地说:“不记得了。”
我说:“这不就认识了嘛,李鄢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谭恬一双眼睛说有多冷就有多冷,说起眼神的问题,高兴那是漠然,不在乎,谭恬那是在□裸的藐视你。
他说:“我家李鄢有时候就是喜欢在外面结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我自然得多看着他,别让他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一颗真心碰上驴肝肺,你既然把他当朋友应该能理解吧。”
李鄢一怔:“你说什么呢,我在家不都跟你说了,林梦非不是我那些狐朋狗友……”
“我知道,”谭恬截住他的话头,淡淡地说:“我刚才见了他也觉得他不错,所以才这么说。”转过头来对我无比真诚的笑了笑:“我跟你道歉。”
我头,回头对李鄢说:“没事,我这个人任谁看上去都觉得不是好人,你男朋友也是关心你,很正常。”
李鄢这才松了一口气:“林梦非,你这人脾气还真好,我还当你要生气了。”
我漫不经心地笑:“真为了这事,犯不着。”
和李鄢一起玩了几次,就知道他是那种心思很直白,什么都放在脸上的男孩,不是蠢,而是他不屑于去想事物很阴暗的那一面。所以我想谭恬跟他在一块的时候,肯定是挺放松也很自在的。
中间李鄢起身上了一次卫生间,谭恬很不屑地看着我:“林梦非,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我冷笑:“我不玩什么,李鄢喜欢跟我玩,我也不讨厌他,就这么回事,你是李鄢的男朋友,我免不了要碰着你,你要不想见我,那你说一句,我以后不跟李鄢见面就是了。”
谭恬那样子看我简直就像在看一只跗骨蛆虫似的:“林梦非,玩心思我玩不过你,不过你要是敢伤害李鄢,我不会让你好过。”
我笑:“那你得留心,能伤得了他的人,只能是你。”
李鄢回来之后,我说我也喝多了,要去解个手。
前脚刚踏进卫生间,两条腿就软了,我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外面有人敲门,我也顾不上了,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上冒出来,我觉得自己的心***一分钟都快二百跳了,赶紧打电话给高兴让他来接我。
关机。
糟了,这会他在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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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机里的电话簿,没有一个电话能打,爸妈不行,高兴他们在演出,虞路在十万八千里远的北方,有一瞬间,我真的想扔了手机,然后从卫生间的窗户跳下去,过了一会,我颤抖着拨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电话里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说:“你还记得我吗,上周在**酒吧?”
男人很快地轻轻“哦”了一声,接着就等我说话。
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百炼成钢的人物了。
我说:“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不知道洗了多少遍冷水脸,才假装没事人一样走出去。
“林梦非。”李鄢吃惊地看着我:“怎么上了个卫生间,脸色差那么多?”
我说:“我肠胃有小问题,今天可能吃多了,不太舒服。”
谭恬冷漠地看着我:“那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我说:“不用,你们等会该上哪玩就上哪玩,我真是不好意思。”
李鄢忙摆摆手,说一会还是我们先送你回去。
半个小时后,一个看上去挺沉稳优雅的中年男人就走到我们这桌边上。
那个男人看着我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经常流转在高档酒吧宴会的那种微笑。
我站起来,有些失神:“哦,忘了介绍一下,这是——”
该死的,他叫什么来着。
“梦非,”那男人看着我微微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吧。”
“你们好,我是关一峰,梦非的朋友。”
我看着李鄢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好笑,他的脑袋瓜里估计得转好一会才能琢磨出我跟那个男人的关系,他边上的谭恬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和那个男人离开餐厅,走向车库,他在一辆银色别克边上停下来,我看了一眼那辆车,果然跟他一样,沉稳但不老套。
我说:“你真的叫关一峰?”
他说:“可不是,上星期五我才跟你说过。”
我说:“你能不能先带我去兜兜风。”
我把车窗开到最大,拼命地呼吸新鲜的迎面扑来的空气。
等红灯时,他不动声色地打量我,他说:“你感觉怎么样,好像很痛苦。”
我苦笑着把我的感受告诉他。
他说:“哦,听起来很像过呼吸。”
“过呼吸?”
“全名是过度呼吸症候群。”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他说:“有一阵我事业上出了问题,被合伙人背叛,欠了一屁股债,得过这个毛病。”
“这病一般都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你年纪轻轻怎么也会这样?”
我摇摇头。
“高三的时候,”我说:“我爸妈给我请了个心理辅导师,他们觉得我精神上有问题,可我知道我没有,但我现在觉得自己真得了病,很严重的病,却没去看医生,这还真有意思。”
他突然说:“你知道人怎么才能活吗?”
我说不知道。
他笑:“凑合,凑合了才能活。”
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不会天真到以为他会带着我一直这么兜风兜下去。
关一峰很礼貌地问我:“我家?”
我说:“你不介意我弄脏你床单的话。”
他说:“你以为像我这样的人会自己洗?”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没有那种很得意的叫人讨厌的表情,而是有一些孩子气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