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个体,虽然彼此之间紧密联系,但是,却并非完全联系着。人不可能去探知另一个人的全部,很多人都觉得这不是好事,但却无法证明,这真的不是好事。而无法探知他人的全部,就无法为他人的精神世界做决定,所谓的“好”或“不好”,在仅仅针对个人范围时,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明白。
左川侍奉着我,但是,她也同样有着,我所不清楚的一面。甚至于,当她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无论我如何用心理学去观测,都不觉得是虚假的时候。我真的可以确定,她真的如这个样子般高兴吗?因此,她说,用自己付出的那些,换取了当前的生活,是很赞的选择。我却无法知道,她是否真的如此觉得。我只是希望,她真的如此觉得。
“将今天的事情做一份报告,发给约翰牛吧。”我转移这个沉重的话题,对她说。
“主人,今晚不留下来吗?”左川用渴望的目光看着我。她的话充满性的暗示,可是,我却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了其他的渴望。也许。对她来说,男人和女人深入而密切的交流,并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愉悦,以及感官上的享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左川如此渴望着,所以。我不会拒绝。我从她的身上,得到了许多。也希望,她能够从我的身上,得到更多。无论,她想得到的是什么。因为,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不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所以,只希望她可以自己拿到。
夜是深沉的,人们的心绪,也会受到这夜的感染,变得比任何时刻都要深沉。我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深沉的感觉。抱住左川,感受她的身体,感受那紧凑的曲线和温度,在竭尽全力后,无法思考地睡去,这就是在这个夜晚,最美好的时刻。
我感觉自己在坠落,这种感觉已经太过熟悉,而无法因此产生太多的情绪,当因为仿佛无止尽的下坠感,以及无止尽的黑暗中,一种包裹全身的恐惧感袭来时,也因为太过熟悉,而没有更多的想法。所有的猜测,早就已经在脑海中罗列了无数遍,而事实证明,这些猜测似乎永远都无法得到证明,因为,我无法以直接且本质的方式,和带来恐惧的东西进行接触。我只是一个人类的精神病人,生命形态的限制,让我和它即便在最接近的时候,也仍旧无法弄懂它到底是什么。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首先是,它绝对不是人形,也绝对不是人类,富江等人是它,但它并不是她们。它只能被感觉到,它也会产生现象,但是,从现象反向观测到的,却不是真正的它。也许,在剥离一切感官的时候,可以知道,它就在自己的体内,唯有精神和感觉,才能人类距离它最近的距离,可即便如此,由这些唯心的,虚无缥缈的途径,所展现的轮廓,也仍旧不是真正的它。那脱离一切迷雾,最本质的它,到底在哪,以怎样的方式存在着,这个问题,也许是人类无法解答的。
说是“病毒”,但是,却绝非正常意义上的“病毒”。
大概,人类对自身进行描述的所有概念,对它都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我在这样的它眼中,也是独特的吗?我不知道,我只能相信,事实就是如此,哪怕说不出半点理由。
仿佛,这片黑暗也同样是它的一个表象,并非最初认为的,它在这一片黑暗深渊的最底端,而是,当我坠入这片黑暗时,就已经是在它的怀抱中。无止尽的黑暗,无法理解的情况,带来无止尽的遐想和恐惧,但是,它又是温暖的。
我觉得,它是最符合神秘学中对“神”的描述的存在,而对于末日症候群患者,对于末日幻境来说,它大概就真的是神明吧。
人类无法理解神明,这是一个绝对概念,如果有人认为自己理解了神明,那么请回看第一句。反过来说,能够被人理解的神明,就不是神明。所以,我也无法理解它,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成为特殊的那一个,而不是其他人。可是,这绝对不是质疑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的理由。
如果,我连这个信念都没有,那么,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而已。因此,无论他人说什么,即便他们说我错了,我也必须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哪怕,自己因此灰飞烟灭。
我坠落着,也觉得,是被它拥抱着。在这片永无止尽的黑暗、寂静和坠落中,我的内心才得到安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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