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体高川抓住她的手,让她的身体一震,浓烈的呼吸重新平静下来。“我在这里。”高川在她耳边轻声述说着,他当然明白,咲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这些事情就算没有脑硬体。仅仅用大脑思考,也能立刻得出结论,毕竟,他和她已经渡过了如此多的时光,对彼此足够了解——义体高川甚至觉得自己比咲夜自己更明白她,当然,每当产生这种想法时。总会有许多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一种错觉。
女孩、少女、女人……总有许多办法去证明,自己是何等的难以理解,又在外表下藏匿着何等截然不同的内在。
义体高川的回应,让全身发烫的咲夜逐渐平复下来,证据就是灰丝开始缩回她的体内。而身体的温度也在同步下降。看来真的不需要自己多做什么,不过,不仔细检查一下,找出这种异变的原因,还是令人不安。高川如此想到。这种不安,虽然十分微妙。却的确存在着。
“阿川。”咲夜转过头,看向义体高川的时候,灰烬使者的状态也开始瓦解,构成紧身衣的灰丝宛如流水一般收缩回面具之中,重新露出一身轻飘性感的睡衣。冰凉的夜风让她的肌肤生出鸡皮疙瘩,当咲夜摘下面具的时候,轻轻打了一声喷嚏。
义体高川沉默却安宁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围住咲夜的肩膀。咲夜用力扯了扯衣领,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深深呼吸着衣服上的气息,对高川露出一如既往的平和柔弱的笑容:“阿川……”
“我就在这里。”高川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嗯。”咲夜用鼻腔发出声音,又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多话要对自己所深爱的这个男人说,而且,之前那狂气而过激的想法,仍旧在脑海中残留着影子——伴随高川的苏醒,这种想法的存在感大大被削弱了,近乎要消失,但是,其所留下的痕迹,是如此深刻,根本不能视为幻觉。
咲夜突然觉得,自己在高川的身边,是不是反而会让他变得危险呢?但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想要留在他身边。而且,正是这种会让高川变得危险的想法,反而让她更想留在高川的身边了,就像是,这种危险能够证明,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也能证明,这个男人有多爱自己,更能证明,这种深爱是何等的残酷、浪漫和永恒——自己原来是这么自私恶毒的女人吗?咲夜真是不敢想象,这些想法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看过许多言情小说的咲夜,为自己突然浮出一角的另一面,感到无比的震惊。她深深知道,自己那过激偏执的想法和理解,是多么的危险——她在看小说的时候,总是发誓借鉴这些悲情的失败者,不让自己成为这样的悲剧。
然而,此时此刻,原本被咲夜视为肤浅的危险念头,正在她的感觉中,变得不那么肤浅,反而蒙上了一层单纯而残酷的美感——悲剧一定会产生的,她想着,但是,正因为悲情和残酷,所以显得浪漫和美感,就如同甘美的毒药。
“没事吧?你的脸色不怎么好,今晚的行动还是放弃吧?”义体高川的声音,在咲夜的耳边响起,让她一下子从臆想中回过神来。高川的提醒,让她想起来了。没错,即便高川没有出现异常,这个晚上也本该是对山羊公会进行武装侦测的日子。距离既定的行动时间——她下意识看了看手腕,然后发现,自己匆匆出来,根本没有带上手表或手机,四周也没有任何可以确定时间的物品。
“一点三十分。”义体高川心平气和地说:“比原定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只是半个小时而已。”咲夜猛然抬起目光,正视高川说:“再晚半个小时也都还来得及。”她现在,无比强烈地希望,能够有一场激烈的行动,来转移自己那危险而甘美的思想。
义体高川深深和咲夜对视了半晌,直到视网膜屏幕中的信息确认,咲夜的状态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他没有对咲夜的行动意识之强烈感到奇怪,因为,咲夜在改变了怯懦的自己后,一直对那些既定计划有着非同一般的固执——换句话来说,就是“专业意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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